林小彩坐了起来。
月光从窗子泻进来，照在林小彩洁白的身体上，似乎有着一层动人的光辉。
齐国伟从来没有想过人还会有这么美丽的时候，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林小彩并没有发觉齐国伟的目光，低着头道：“你对专业这块儿不懂，我告诉你，只要你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办的贷款，别说给你四百万，就是给你四千万，也算不上受贿。”
齐国伟道：“你给我支招可是违纪啊。”
林小彩锤了齐国伟一拳，整体晃荡，齐国伟忽然觉得朦胧也是一种美。
见齐国伟不说话，林小彩抿嘴一笑，道：“喂，别走神啊。”
齐国伟嘘了一声：“声音小点。”
林小彩吐了吐舌头，哪里还有半分冰山美人的人设啊。
“快说贷款的事。”
“放心吧，不是在微山贷的款，也不是在永安贷的款。我这小小的副主任还没有能耐影响到别的城市。”
林小彩吁出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可以啊你，外地也能贷到款，啥时候帮我也贷一点呗。”
“那要看你给我什么好处了。”
“切，我不是已经给过了？”
齐国伟心头一荡，拥住了林小彩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们这样啊，我咋觉得不真实呢，如果说是色诱我反而能接受一些。”
林小彩曲起胳膊肘在齐国伟的胸口顶了一下，声音一沉，显得很是落寞：“你应该能够猜到我跟江枫之间的关系了。”
齐国伟没有说话。
林小彩接着道：“那时候太年轻，涉世不深，太容易被人打动，我一直以为那是真爱，结果还只是一场交易。”
齐国伟的胳膊用了点力：“不是你的错。”
林小彩笑了笑道：“无所谓了，反正也已经离婚了，我现在一个人，也挺好的。”
“不，你不是一个人了。”齐国伟悠沉地说了一句。
林小彩仰起头，在齐国伟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这样，你是除了江枫和我前任的第一个人，或许是你那天的话敲醒了我，我觉得，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国伟，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事。其实我加入对你的调查，是江枫要求的。”
齐国伟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他跟梁书记之间的斗争，虽然明知搞掉你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这也是一种反击。江枫在微山盘踞多年，根深蒂固，但随着梁书记的到来，他的力量正在逐渐被分散和瓦解，他是想通过打击你告诉其他人，他还是那个土皇帝。”
齐国伟苦笑道：“所以他让你进来，就是为了办成铁案。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
林小彩不是太明白。
齐国伟解释道：“你进来了，我进去了。”
林小彩是老司机，秒懂，失声笑了起来：“你随时随地都在开车啊。”
齐国伟笑道：“是你开发了我。”
“对了，你刚刚说你是第一次，你可是离过婚的人啊，你们之间难道从来没有过？”
齐国伟黑着脸道：“人家都说我结婚三年没孩子是因为我不行，可天地良心啊，我都没……不说了，都是泪。”
“你还真能控制得住，真男人。”林小彩为齐国伟点了个赞道，“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无所谓了。”
“国伟，你会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女朋友？”
齐国伟的手又是一紧，昨晚的痛因为今天的事件还来不及发散，此时林小彩一提，他的眼前就闪现出杨思纯那娇憨的脸庞来。
他不明白，难道跟方韵和方苹的那晚，真的触及到了杨思纯的底线？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杨思纯已经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见齐国伟不说话，林小彩不由握紧了他的手：“吵架了？”
“分手了。”齐国伟略略有些郁闷地道，“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吧，既然你已经看透了江枫的本质，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林小彩咬起了牙：“他毁了我一生，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齐国伟不由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但还不够，不足以扳倒他。”
这时，林小彩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打进来一个电话，赫然是江枫的号码。
屏幕光线反射在林小彩的脸上，让她的神色阴晴不定。
“接啊。”齐国伟不知道林小彩跟自己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所以这个突兀的电话倒是判断真假的好时机。
林小彩接通电话，颇为冷淡地道：“喂？”
“你在哪儿呢？”
“江县长，下班之后我应该归不着你管吧？”
江枫被林小彩怼了一句，愣了片刻之后，声音拔高了：“林小彩，你这是长了反骨啊，反我，你想想后果。”
林小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在朋友这儿，有什么事你说吧。”
“今天怎么回事？办不下来？”
林小彩道：“证据不充分，让我也没办法。”
“怎么讲？”
林小彩道：“案情不方便向你泄露，这是违纪的。广耀书记应该清楚，你可以直接问他。”
江枫忽然笑了：“你跟我谈违纪？”
“我累了，就这样。”林小彩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把手机给关了。
齐国伟在边上听得清楚，有了自己的判断，感觉他们不像是在做戏给自己看。
“想不想知道是谁举报的你？”
齐国伟确实很想知道，但向被举报人泄露举报人信息，这是不合规矩的。
“不方便就不要说。”
林小彩靠近了齐国伟道：“能说的不能说的，对你我不设防。”
齐国伟心头涌起一丝感动：“小彩，我想成为你的依靠，但就是怕我没这个能力。”
“没事，你只是桥梁，梁书记才是最大的靠山。”
齐国伟有些不是滋味了：“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直白。”
林小彩就笑了，道：“举报人是田朋。”
“他？卧槽，怎么会是他？”齐国伟失声叫了出来。
“你小点声。”林小彩低声道，“确实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