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文蹲得腿都麻了,算计了一下时间,该是在此待了半个多时辰。
王府大门仍然紧闭着,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不只齐宣文懵逼,就连躲在远处的齐梁,也是一脸迷茫。
他不放心儿子的安危,偷偷跟了过来,眼见太阳升的老高,也不见王府有动静。
太他么诡异了,在平时,早有七八个看门的家丁糙汉,横着膀子舔着脸站在门前,路过的人稍微挨近点都会被一阵喝骂。
今天就是奇了个怪。
难道...他忽然想起陈兵,自己求告到其门下,这可是自己的恩相指点的路子。
齐梁对蔡京那是死心塌地的佩服和忠诚,蔡京说啥都跟圣旨一般。
蔡京说陈兵能解决此事,他就认为陈兵肯定能行。
虽然自己的一个家人被小王爷打了个半死,还留下了永久的残疾。
但是他也没怎么动摇,只是觉得等王府开门时,他儿子跪地请罪,陈兵在其中斡旋后,小王爷网开一面,自己凑上一大笔银两奉上,双方哈哈一笑泯恩仇。
眼下的情景并不在他的各种猜测之内。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王府大门依然紧闭,没有进出半个人毛。
齐宣文蹲不住了,哆嗦着站起来,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起身适应一会儿后,转身往陈兵府邸方向走。
他想问问陈兵,到底事情该如何结束。
结果,陈兵再次被人从美梦中喊了起来,睡眼朦胧中来到客厅里。
齐宣文父子都忐忑不安地坐在一角,紧张地等待着陈兵的答复。
陈兵打着呵欠说:“放心好了,我已经跟幽王父子谈过,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痛哭流涕地忏悔过去,希望再给他们一个机会,重新做人,重新开始生活,还表示要去跟你们道歉,被我拦住了,本来就是小孩子们之间的打闹,说过去就过去了,不用当真。”
齐氏父子一脸懵逼地看着陈兵满嘴跑车,心里更加忐忑。
齐梁看了看儿子的一双嫩白的手,看来是要保不住了。
没有了双手,儿子的前途算彻底完蛋。
欲哭无泪啊,蔡相怎让自己求这么个人呢?
陈兵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父子二人解释,只能是胡说八道,等过几天没事发生,此事就真过去了。
谁知他越说,人家越难过,眼看两人都相对无语泪双流的样子,便闭紧了嘴巴,啥也不说了。
客厅里,三个人无语相对。
齐氏父子心里难过,又不知所措。
就这样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陈兵想喊人做点饭菜,款待一下两人。
而齐氏父子咬牙想再去王府门前跪一会儿,不管结果如何,总得有个结果才行。
父子两人刚站起身来,还未等说话,就有人进来报告陈兵,有人来访。
陈兵摆手让齐氏父子稍等片刻,自己起身迎了出去。
自从他被圣上裁决闭门思过后,几乎没人再上门,凡是能上门的,都是特殊人物,陈兵出门迎接准没错。
只是这次让他没想到,站在门前的竟然是幽王父子。
呆了片刻后,陈兵拱手施礼。
“下官恭迎王爷莅临,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
陈兵让人大开中门,让幽王父子进门。
幽王一脸尴尬,进院子后四处扫视一眼。
“陈大人住得如此简陋,怎对得起身负重任?孤王有所宅子,虽然久未居住,却也一直有人打理,不如赠与陈大人,暂作存身之用,也比这里好上太多。”
陈兵心想,你一个王爷,哪里会有差的宅子,肯定又大又好,只是老子不敢要。
“王爷有所不知,下官现在乃从八品的官级,住在这里都僭越得很,哪里还敢收王爷的宅子。”
“私人所赠,孤不说,谁也不知道嘛。”
“王爷太客气了,还是先进屋奉上好茶再说。”
两人说着话,转过影壁墙,就看到齐氏父子呆呆地站在客厅门前,瞪着四只眼睛,看着幽王和小王爷赵衍。
陈兵连忙介绍:“这是齐梁齐大人...”
他话还未说完,齐梁父子已经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王爷,小王爷,下官替不成器的儿子齐宣文向您请罪了。”
说完两人俯身磕头,嘣嘣作响。
幽王父子连忙上前将齐家父子搀了起来,嘴里连道不敢,都是孩子们打闹,哪须如此。
双方很是和谐地交谈起来。
幽王因得祝由昌临死之前的告诫,要他务必带儿子到陈兵这里,带着诚意与陈兵达成和解,切记切记。
祝由昌在幽王府待了多年,幽王和赵衍深知他的能耐。
一直对他言听计从。
尤其是赵衍,从祝由昌制订计划开始,到计划实行结束,一直亲眼目睹。
他师父祝由昌是如何被陈兵击败致死的全过程。
父子两人被陈兵杀怕了,不但祝由昌被射而死,后来清点禁军损伤时,被陈兵等人杀了二百多军卒,伤者近三百人。
两人顿时傻了眼,这还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所以,父子二人对祝由昌临死前的叮嘱,很是上心,不敢稍有耽搁。
幽王又让下人奉上礼单。
看着长长的礼单,展开来从门口拖到了客厅的另一头。
陈兵连道客气,立刻让人弄了几个好菜,再买来美酒,款待上门的幽王父子。
席间,气氛颇为热烈,觥筹交错中,彼此化干戈为玉帛。
酒至酣时,就差插香跪拜,歃血为盟了。
不管如何,几人表面上算是和谐了,尽管官面文章,也许转身就能动刀子。
一场酒直喝到天色不早,幽王才借口年纪大了,身体不适为由,被人搀着告辞离去。
幽王走了,齐家父子仍然不愿离去。
千恩万谢之后,齐梁从衣袖里掏出一摞银票,塞近陈兵手里。
“小陈大人,大恩不言谢,今后但凡有用得着齐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兵才欲推辞,齐梁拉下脸来。
“这些本来不够重谢于小陈大人,如嫌简陋,小陈大人可再开口,如若不嫌,且先收下,以全齐某感激之情。”
陈兵无奈,推辞不得。
终于,齐家父子涕泪四流地告辞离去。
陈兵回到卧室内,衣服也没脱,直接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两个小丫鬟费了老大的劲,才给他脱巴脱巴,弄了温水擦洗一番后,安顿下来。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午时方才被喊了起来。
管家早已安排好了午饭,李花羽等人也围坐在桌子前,等待陈兵动筷。
陈兵吃了两口饭,忽然想起来。
“有没有小娥的消息?”
众人尽皆摇头。
“嘿,这娘们也该冒个泡了,几百禁军而已,奈何不得她吧?”
还是没人搭话。
“去,派几个人四处看看,有没有在墙壁上画小太阳的,即可回来报告。”
管家接了命令,立刻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