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我是想捅你的
“你听说过人彘吗?”他红着眼眶,却说得云淡风轻,“把人的手和脚剁掉,挖出眼睛,割了耳朵,剃光头发……装进坛子里,扔到厕所里,整个过程不会让受害人死掉,只会感受到无止境的痛苦,在痛苦中慢慢咽气。”
裴吉蜜懵懵的看着他。
“裴吉文森特原本是打算这样对我的,挑断手筋只是第一步,之后是挑断脚筋、取出肋骨……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人彘,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兴奋,折磨别人,是他一贯的乐趣。”
裴吉蜜的脸色白得厉害,看着靳玉执腕上的绷带,似乎对他所说的人彘有了点画面感。
她捂住嘴,止不住的恶心干呕,呕得泪光朦胧,呕得情绪一度有点没崩住。
从小被家里当成小公主娇宠着,连杀鸡的场面都没见过,人彘这种虐待方式有多残忍,她根本不敢想象。
靳玉执瞧着她的反应,垂下眼底的不忍,无声叹气。
“我全身的伤,不是被泰德那群手下打的,是被裴吉文森特用高尔夫球杆暴揍,这种虐打不是第一次,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在你面前,永远是最美好的一面,你看不见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他那双手沾了很多人的血,多到可能他自己都数不清。”
“不是的。”裴吉蜜哽咽流泪,下意识想反驳什么,“父亲他……他只是恐吓你,想让你认错,让你乖乖的,别再跟虞柔和靳承川联络,他不会真的那样对你的。”
靳玉执冷笑一声,“你为他开脱的话,那样苍白无力,恐怕连自己都骗不了吧?”
“……”
裴吉蜜擦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心慌。
有一种靳玉执明明在她面前,却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
“我会去劝父亲大人的,他绝对不会那样对你,玉执哥哥,之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他依然会把你当成女婿疼爱。”
靳玉执摇头,“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他对靳家的仇恨深入骨血,我姓靳,注定跟他只能是仇人。”
“为什么不可能,你忘记那些事不就好了,人活着是为了将来啊。”
靳玉执抓住她的胳膊,恨红了眼尾,恨得咬牙切齿。
“当初我是为了妹妹,才跟他虚与委蛇,但他骗我,他早在阿柔参加晚宴回来的时候,就为了泄愤,杀了我的妹妹。裴吉蜜,跟妹妹相认是我唯一的念想,他捏住我的软肋,给了我希望,又亲手破灭,你叫我怎么能不恨,叫我怎么忘记?”
裴吉蜜听靳玉执说起过妹妹的事,现在听他说妹妹已经死了,心脏跟着揪起疼痛。
“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靳玉执捏紧她的胳膊,因为过度用力而腕上绷带再次崩血,“对你来说,他是敬爱的父亲,如果我亲手杀了他,你还会想跟我在一起吗?”
她早已满脸泪痕,听得心里绝望。
靳玉执是在告诉她,他跟裴吉文森特之间的仇恨已经深刻到只能你死我活,他永远不可能选择跟她在一起。
“等我养好伤,等待我的,是裴吉文森特无止境的折磨……”
“不会的。”裴吉蜜哭着疯狂摇头,“我会保护你。”
“你不可能每分每秒都跟我待在一起,你不会知道你回公爵府休息的那几个小时里,我会经历什么,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杀了我,让我少点痛苦。”
“我不!”
裴吉蜜喉间哽咽,哭到浑身颤抖,“你相信我,我来想办法,我会去劝说父亲大人的,你们之间一定有办法和解的。”
靳玉执嗤笑一声。
她太天真了,被家里保护得太好,遇到事情总是这么理想化。
那把被裴吉文森特亲手放置在他枕头下的水果小刀,被她拿着。
他缓缓抬起她的手,语气一贯温和,替她调整刀尖的位置,“最锋利的地方别对准自己,小心会伤到。”
裴吉蜜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正松了手上握刀的力道,靳玉执猛地抓紧她的手,用力刺向自己的心口,刺得毫不犹豫。
“啊!”
血溅到裴吉蜜的手上,浸透了白色绷带,靳玉执突然的疯狂把她吓得失声尖叫。
“玉执哥哥!来人啊,叫医生!”
靳玉执胸腔剧烈起伏着,撑着一口气,握着她的手拔出小刀,还想刺第二刀。
这次她反应过来了,把那把满是血的小刀扔远点。
见靳玉执心口的鲜血越来越多,她试图替他捂住伤口止血,心痛得要死。
“你为什么啊!活着不好吗!”
靳玉执虚弱破碎的嘴角勾了勾,“原本我是想捅你的……”
这样的话,就算杀不死裴吉蜜,也能让裴吉文森特伤心一下。
他心里的恨意浓烈,可是真到了那一刻,他下不了手。
裴吉蜜是无辜且不知情的,他做不到像裴吉文森特一样残忍冷血,他恨裴吉文森特,也恨此刻软弱无能的自己。
“裴吉蜜,我不想活,你真为我好,就成全我。”
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他痛得昏死过去。
裴吉蜜失声痛哭,又慌张又无措,第一次被迫杀人,手上沾满鲜血,使她惊恐的浑身发抖。
所幸酋宫来的老医生还没走,就在楼下配药,听见动静来得很快。
医生在尽全力救靳玉执的时候,裴吉蜜看着满手的血干呕不止。
她冲进厕所,不停冲水洗手,那股浓烈的血腥气萦绕着她,怎么都散不去。
她没由来的想起靳玉执的那句话,“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他那双手沾了很多人的血,多到可能他自己都数不清”。
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她扑到马桶边上狂吐。
“阿蜜!”
裴吉文森特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裴吉蜜坐在马桶边上哭,情绪很崩溃的样子。
心肝宝贝还是第一次脆弱成这副模样,他看得心都化了,温柔蹲身,大掌替裴吉蜜拍背顺气。
“呜呜呜父亲大人……”
裴吉蜜几乎是本能的依赖他,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上哭。
哭了好一会,情绪缓和一些了,她又似乎想起什么,猛地松开裴吉文森特,还把他推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