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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陆铮的药方

    圣人也在寻找白手男子。

    陆铮完全没有料到。

    从宫里一出来,他就去了刑部。

    刑部大部分官员也都在忙着国丧的事,太后出殡,圣人会下诏大赦天下,刑部便要拿出合适的赦免名单来。

    何景槐坐在屋内。他手里没有可以赦免的案子。

    贩卖制作底耶散,罪不可赦。可谁又敢抓?

    崔万锦更心细一些,视线落在门外男子的脚印:“拾叶在屋里?”这么半晌不开门,莫不是跟拾叶在屋里做些什么?

    “没有,没有。”崔礼礼摆摆手,“我让他去办事了。”

    陆铮笑笑,没有说话。

    他拱手告辞,又被何景槐叫住:“陆执笔游戏人间,风流潇洒。只是,还请离崔姑娘远一些,圣人那边,何某也好有个交代。”

    “你不怕县主,也不怕韦不琛,甚至不怕燕王和郡主,怎么独独怕你爹娘?”陆铮挑挑眉,示意她喂自己吃。

    崔礼礼的睫毛微微一颤,抬起头看他。

    陆铮好笑地凝视着她,眼里漾起一片柔光:“礼礼,我饿了。”

    县主如何?圣人又如何?崔礼礼岂是任人摆布之人?

    他站起来抖抖衣衫,低声道:“若有消息,还请通知陆某,圣人要亲审。”

    “就一块,吃着玩。”

    “坏了!我爹娘来了!”崔礼礼一下子从他腿上蹦起来,砰地一下,腰撞在了桌沿,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陆铮即便身着孝服,还是那副模样,散漫得不像是一个银台司的执笔。

    见到陆铮,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说着又来来回回张望。刚才晚饭时,爹娘就说一会子要来自己这里说话。

    天色尚早,不便去寻崔礼礼,只得耐着性子先回银台司忙了一阵,等到入了夜,避开巡逻的禁卫和巡防,翻墙进了崔家。

    看样子崔礼礼并未告知陆铮已有白手男子的下落。何景槐心底有一丝胜利的喜悦,站起来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若抓到了,一定通知陆执笔。”

    无谓之争。

    陆铮指指天,飞身上了屋梁。

    陆铮眉心微动。这么说来,圣人不是通过刑部查到白手男子的?莫非是韦不琛?

    “我怎么——”崔礼礼压低声音,端来一碟子点心,“灶房在那一头呢。下次,下次我去九春楼给你做。”

    从刑部出来,雪总算停了。

    陆铮目光落在牵着两只手,满眼都是笑意,最终还是忍住了笑:“我一整日未进水米,是真饿了。”

    可窗外冰天雪地,他又重伤初愈,冻着了又怎么办?

    偏偏陆铮还不急,只抄着手笑看她急得如热锅的蚂蚁,满屋子乱转,想要找一个藏他的地方。

    “没有。”陆铮喝了茶,继续道,“我知道那是什么药。李大夫说让你少吃,终究还是伤身,所以我没有带。”

    崔礼礼连忙去抵住门,应了一声:“马上,马上。”手比比划划,示意他快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何景槐目光一沉:“何事?”

    “何大人。”

    “不是怕,其实是不舍得他们生气。”崔礼礼乖巧温顺地坐下来,捏起一块核桃酥,掰碎成小块,放进陆铮嘴里,又倒了一盏热茶,“这个干,你喝点热茶暖暖胃。”

    此饿非彼饿啊。

    崔礼礼刚吃了晚饭,正闲闲地在园子里玩雪。

    她抓着陆铮的胳膊往屋里引:“我爹娘一会要来,你说几句就赶紧走吧。”

    陆铮像是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释然地一笑,将她搂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的额头:“上次你问我时,我也没有回答。我们就互不回答吧。”

    “你嫌我活太长了吗?”崔礼礼瞪了他一眼。

    崔礼礼回过神,问道:“你带来了吗?”

    傅氏哎呀了一声:“这时候,别让他出去,到处都是巡防和禁卫。宵禁也比之前严了。”

    “是,明日我就让他回来了。”崔礼礼只想着应付过去。

    崔礼礼一讪。

    想要衡量出他做这样的事,究竟用了多少心多少情。若是太多了,她又怎么还得起?

    “我——”不想欠他太多。

    崔礼礼的手一顿。不知怎么回答。

    话未出口,门外就响起急切的脚步声,划破了这令人欲语还休的牵扯。

    小吏报说陆铮来了,他眉头不可见地一紧:“请吧。”

    饿?那就浴血奋战一番!

    崔礼礼心头一痒,拉着他便往榻上去:“那就抓紧些,他们一会就要来了。”

    “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傅氏狐疑地看她。

    崔礼礼深吸一口气,这才开了门。

    见她发呆,陆铮捉住她的手,就着咬下她手中的核桃酥:“李大夫给我两瓶药,说是你要的。”

    “陆某赴泉州之前,对何大人说过那白手男子之事,可曾呈报过圣人?”

    “礼礼。”傅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铮从这语气之中听出点意味来。看样子何景槐是有眉目了。

    见她似有微词,他又取出了一个小瓷瓶:“不过,我让李大夫重新开了一剂药,就放在你这里。”

    可这样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来了就一起说话。”

    “陆执笔。”何景槐看看他,盘算了一阵,“听崔姑娘说你在泉州受了重伤,不知康复得如何?”

    “她怎么还跟你讲这个?”陆铮也懒得遮掩了,赖赖地一笑,“不用特别关照,圣人都知道,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腿受伤了,所以要陆某前来办事。”

    “那我让春华给你拿些吃的。”

    “你做给我吃。”陆铮竟像个耍赖的小孩。中秋那日,崔礼礼亲自下厨给韦不琛做了鱼糕。至今仍是他心中的芥蒂。

    “我的药。”陆铮暧昧地笑着,“以后你盯着我吃,这样你也放心。”

    傅氏看见桌上还有未吃完的核桃酥,道:“刚吃完饭就吃点心,小心积食。”

    崔礼礼接过来,嗅了嗅,不知道是什么。

    陆铮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礼礼,你可心悦我?”

    也顾不得太多,她拉着他往窗边去,想要将他往窗外塞:“要不你先出去躲躲。”

    何景槐冷声道:“不曾。”

    见她勾着头认真地掰着核桃酥,目光温柔和煦,正是他心中最美好的轮廓。

    崔万锦和傅氏坐了下来,示意她也坐下。

    崔万锦深思片刻才道:“礼礼,昨日县主府也去给郡主下定了。这婚事的风波,总算是过了。也幸好当初你坚持不去县主府,现在看来终归不是一门好亲事。”

    傅氏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礼礼啊,你也十七了,我跟你爹商量着,等过了国丧,便再给你议亲。这次,你一定挑个可心的,爹娘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