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沉重的遗物
小郁带着张洋和雪莲回到了自己的化妆间,和上一次来不同,这次沿途不少工作人员都会自发为张洋让路,显然对张洋刚刚的表现有目共睹。
回到化妆间后,小郁也第一时间关上了门,伸手请张洋和雪莲坐下,自己还不忘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饮料。
全程小郁都没有说话,直到她也落座,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凝视着张洋:
“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头饰?”
张洋有些意外:“我以为你这时候应该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之类的,怎么一下子拐到头饰上去了?”
小郁面无表情:“这不是你说的吗,不要拐弯抹角,单刀直入最好,你之所以帮我,无非也是为了这朵头饰吧?”
说实话,小郁说的其实没问题,张洋刚刚之所以出手,多少也有几分为了头饰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被小郁这么毫不留情的当面指出来,张洋就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张洋干脆正色道:
“小郁姑娘,我是对你头上的头饰感兴趣不假,但并不代表我刚刚的出手是纯粹为了利益,难道你长这么大都没接受过别人的好意吗?难道我就不能是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小郁一时愣住:“怎么,难道你不是为了......”
张洋义正言辞的摇头:“不是,至少不全是,我想任何一个有热血的人看到刚刚那一幕,都不止于无动于衷。”
张洋这一套下来,反而是让小郁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张洋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可以先从一句谢谢开始。”
小郁的脸有些微微涨红,虽然不好意思开口,但最后她还是小声吐出了那句话:“谢、谢谢。”
张洋这才满意的点头:“好了,话说回来,我之所以想要你的头饰......”
小郁吃了一惊:“你不是说你不是为了头饰吗?”
“你要听全,我说的是不全是。”张洋面不改色,“再说了,不是你问我为啥感兴趣的吗?我现在要回答你啊。”
小郁有些无语,但张洋这一套拉扯下来,反而让小郁对张洋越发有了几分兴趣。
毕竟那些寻常的老板,何况是经常在夜店混的,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色坯,和女人打交道无非都是那下三路的事,看着都下头。
但张洋不同,他反而会给人一种相对“干净”的感觉。
张洋接着说道:“其实,我想要你的头饰,是为了救我妹妹。”
小郁和旁边的雪莲都吃了一惊,她们想到了张洋会说出的不少措辞,但还真没想到最后会听到这种理由。
“我的头饰,能救你妹妹?”
小郁满头问号,显然一时间甚至都没法消化掉张洋这番话里的全部意思。
张洋耐心的解释,将张小燕的情况、自己的初衷以及目的和盘托出,在这方面张洋并没有继续弯弯绕绕,而是选择了如实相告。
小郁和雪莲也从一开始的震惊转为了后续的触动,再到最后的默然无语。
张洋最后认真的说道:“所以,你头上那朵干雪莲头饰是我最后的希望,只有凑齐这五种珍药,我才能治好我妹妹的双腿,让她恢复下地行走的能力。”
小郁沉默良久,才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头饰,虽然雪莲已经干化,但仍旧焕发着洁白的色彩,包括小郁拿在手中时,都显得如此小心翼翼。
看着小郁那有些不舍的眼神,张洋总觉得这其中没这么简单:“难不成这头饰对你来说还有其他意义?”
小郁轻声叹了口气:“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也是她唯一的遗物,虽然她已经走了快十年了,但只要这个头饰还在,我就还能回想起当初和她的点点滴滴。”
“啊这......”
张洋一时间无言以对,好家伙,原来这头饰还有这么沉重的历史?
更关键的是,这一下让张洋哽住了。
毕竟是对人家来说这么重要的遗物,自己现在开口就要走了,这怎么想都不对味呀。
甚至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自己的家人也只有这么一个遗物留给自己,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去,也难怪小郁在自己最开始问起头饰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小郁最终还是将头饰交了出来:“拿着吧,毕竟再怎么说,它戴在我头上也始终只是死物而已,但是在你手上,它却能让你妹妹重新站起来,让你妹妹获得第二次生命。”
“请收下吧,不要让我母亲的遗物白白浪费。”
张洋看着眼前的干雪莲,自己之前梦寐以求,苦苦寻找了这么久的最后一味珍药,眼看着唾手可得时,张洋却感到有些伸不出手。
沉重,实在是过于沉重。
不怪张洋多愁善感,实在是张洋能体会到小郁所说的,自己尚且还有生活中的不少纪念品能够悼念逝去的家人,但小郁却只有这一朵头饰而已。
于情于理,张洋都没法就这样拿走。
最终,张洋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小郁姑娘,头饰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小郁吃了一惊:“你不是要用雪莲去治好你妹妹吗?收下呀。”
张洋郑重摇头:“我不会牺牲你和你母亲的回忆来治我妹妹,我宁愿另想他法,但还是感谢你有这片好意,小郁姑娘。”
小郁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张洋最后竟然会做这种答复,更没想到张洋在这种时候还能考虑到她的立场以及感受。
张洋随后起身:“不管怎么说,今天这趟过来我也不算完全没有一点收获,能认识你们很高兴,雪莲小姐,小郁姑娘,告辞了。”
只是,不等张洋离开化妆间,小郁却主动叫住了张洋:
“你等等!”
张洋皱眉回头:“小郁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小郁吞咽着口水,虽然表情上仍旧有几分犹豫,但她望着张洋的脸,终于下定决心:
“我知道另一个地方,还有一朵雪莲。”
“但是,这朵雪莲,得你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