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院,汪新看到在院里闲逛的蛋王,很不爽的嘀咕道:“早晚把你给炖了。”
吴婶从旁边经过:“汪新,你在这嘀咕什么呢,要吃谁啊?”
“没谁,这不刚下班回来,肚子饿了嘛,就想着吃点东西。”
“看来饿的不轻啊,在单位没吃饭吗?”
“吃了,吃了。”
周辰从他们旁边走过,但却被吴婶拉住。
“小周,前两天我跟你说的事……”
周辰顿时就头疼了:“吴婶,怎么又提这事啊。”
吴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周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老周家就剩你一个独苗,你身上的担子很重,要承担起传宗接代的重任啊。”
周辰面露无奈:“吴婶,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真的还没想处对象,要不你看看汪新,他也到年纪了,你给他介绍一个。”
祸水东引完,他直接就跑了,吴婶果然把目光对准了汪新。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汪新,见周辰居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就急了。
“吴婶,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哎,汪新,别走啊,我跟你说……”
大院里的这些阿婶们都很不错,但唯独这到处介绍对象的事情,好心归好心,但周辰实在是扛不住。
周辰简单的弄了点晚饭,吃过之后就出去遛弯了。
这年头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太少了,在家的这些日子,他除了跟陆红星他们下棋之外,就是打牌,偶尔还去钓个鱼,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娱乐活动了。
闲的蛋疼的他,准备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夜晚,周辰拖着自行车,后座绑了一块五六十公分的木头,并且还有几把刀具。
为了找到这些刀具和适合木雕的木头,他可是逛了许久,因为现在大多数商店都是国营,这块木头还是他跑了好几家,才在一家家具厂买到的,质量依旧是不尽人意,勉强用吧。
虽然他的木雕水平已经非常高,达到了大师级别,但他还想要继续提升,正好还可以为自己家里打几套家具。
只是木雕大师打家具,总感觉有些违和。
至于刀具,周辰就没有太多的要求了,因为以他的力量,以及细致的掌控能力和动手能力,即便不是专业的刀具,他也能用出专业的水平。
用刀木雕,不但能锻炼木雕技术,也能磨炼他的刀工,现代都市社会或许不太用得上这种武力,但在古代世界,乃至其他世界,多少还是能有点用处的。
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对自己有所帮助,总比一天到晚闲逛的强。
在快回到大院的路上,突然一个人影映入了周辰的眼帘,对方也是看到了他。
“咦,是你啊,周辰,你这是?”
自从上次周辰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后,姚玉玲除了工作和日常,就没再跟周辰多接触,不过此时遇到了,并且看到周辰自行车后的那块大木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周辰说道:“这不闲着无事,买点木头和刀具,准备回去做点木工活,雕刻点东西。”
姚玉玲一脸惊讶:“你还会木工?”
“略懂,略懂。”
“没看出来,你这么多才多艺啊,连木工都会。”
“会点木工算什么多才多艺,天色不早了,你这是出去玩了?”
“是啊,去看了个电影。”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大院外,突然间,从黑暗中冲出了一个人,‘嗖’的一下跳到了周辰和姚玉玲面前,把姚玉玲吓了一大跳。
“呀,哎哟妈呀,牛大力,你想吓死我啊?”
跳出来的人赫然就是牛大力,他无视了姚玉玲的抱怨,目光死死的盯着周辰。
“周辰,你怎么跟姚儿一起回来,你们这大晚上的去哪了?”
没等周辰回答,姚玉玲就不满的叫道:“我们上哪还要跟你报备呀?”
“那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跟周辰一块去哪了?”
“等等。”
周辰打断了牛大力的话:“牛大力,你误会了,我跟姚玉玲可不是一块出去的,我们只是刚刚在外面遇到了。”
“这样啊。”
牛大力将信将疑,随后看了眼周辰车后座的木头。
“你这是从哪搞了个大木头?”
“买的,我扶着挺累的,先回去了,你们聊吧。”
周辰不想掺和牛大力和姚玉玲的事,他跟牛大力关系是不错,可他很清楚牛大力对姚玉玲舔到了何种程度,他若是劝说的话,非但起不了作用,反而可能会被牛大力怀疑别有用心。
没办法,舔狗的思想有时候就是没有逻辑可言,任何对他们好的话,到了他们耳中,都能演变成迫害。
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根本没想过去劝牛大力。
你觉得人家是舔狗,可说不定人家就乐在其中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推着自行车离开,还能听见后面牛大力和姚玉玲的对话。
“我去看电影了,跟周辰碰巧遇到的……”
“看电影的人多吗?”
“多了去了,我……”
舔狗啊!
周辰叹了口气,牛大力在姚玉玲面前真的是太卑微了,但越是这种卑微,往往越得不到好的结果。
因为下午出车,周辰早上起来之后,就动起了刀具,把昨天买回来的木材拿出来开始了雕刻。
拿着刀具,看着面前这块木材,周辰想了许久,最后决定了雕刻一对凤凰。
他也没立即开始上手,而是先在纸上画了一对凤凰,作为一位绘画大师,凤凰这种神兽自然不会陌生,很快就画了出来。
对照着画像,周辰就开始对着木材动刀,在这样一块木材上雕刻出凤凰,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早上几个小时过去,他连十分之一都还没有完成,他不是为了赶工,所以并没有加快速度,属于半玩半雕刻的状态。
刚吃过午饭,准备继续雕刻,汪新和蔡小年就跑了过来。
“周辰,还有一会才上班,我们先去玩一会牌,我们仨,再加上大力,刚好四人。”
周辰听后,应道:“行,走吧。”
四人就在大院里支了个桌子,然后就开始了打牌,也不玩钱,就是随便玩玩。
但只是玩了一会,矛盾就出来了,因为牛大力的牌技实在是太臭了,周辰都有点嫌弃了,更不用说蔡小年和汪新了。
没一会,牛大力就被赶下去了,替他上来的是吴长贵,牛大力则是一脸愤愤不平的站在后面观战。
但很快,牛大力的注意力就被别人吸引了。
只见姚玉玲从陆婶家走了出来,穿着一件粉色的外套。
“陆婶,太谢谢了,你看我这多合身,多好啊。”
“合身就好,有需要以后吱一声啊。”
陆婶就是陆红星的老婆,是个家庭妇女,会些针线活,平时偶尔也会给人做衣服,赚点零花钱,在这个大院,姚玉玲就是她最大的主顾。
其他几个妇女看到姚玉玲的粉色衣服,也都是忍不住夸赞起来。
这个年代的女性,绝大多数都是属于那种保守,以家庭为主的,像姚玉玲这样的女性是少数。
别人看到她的鲜艳亮丽,私下里或许会嘀咕几句,但绝大多数都是会羡慕嫉妒的,女人,就算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又有几个不喜欢自己漂亮呢,只是很少有人会像姚玉玲这样表现出来。
姚玉玲笑吟吟的跟着她们聊几句,看到周辰他们在那边打牌,迈步走了过去。
“哟,打牌呢。”
“姚儿,你这衣服真好看,跟你的气质很配,特漂亮。”
这种话也就只会从牛大力口中说出来。
姚玉玲满面春风,正要说话,忽然脑袋一沉,只觉得眼前一番旋转,身体晃了晃,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妈呀,姚儿。”
牛大力吓的惊叫一声,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去扶倒地的姚玉玲。
“姚儿。”
正在打牌的汪新几人也是吓了一跳,迅速丢到手中的扑克,去看姚玉玲的情况,院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是迅速的围了上来。
牛大力将姚玉玲半扶了起来,此时的姚玉玲已经昏迷过去,没有了意识。
“咋回事,这是咋回事啊?姚儿,你怎么了?”
周辰蹲下看了几眼,说道:“她应该是低血糖,突发昏迷,先把她带到屋里去。”
牛大力二话不说,直接把姚玉玲抱了起来,冲向了姚玉玲家中。
没一会,院里回来吃饭的沈大夫就知道了情况,第一时间过来帮忙。
把了会脉,又按了几下,姚玉玲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牛大力急不可耐的问道:“沈大夫,姚儿她这是咋了,怎么突然就晕了呢?有没有事啊?”
沈秀萍说道:“估计是低血糖,赶紧弄点白糖去,快去。”
牛大力和汪新赶紧去找,但很快就又回头了。
“没糖啊。”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大家都说家里没糖,最后还是汪新把自己珍藏的大白兔奶糖拿了过来,让姚玉玲吃。
也就是这样一个举动,让姚玉玲对汪新另眼相看,尤其是大白兔的甜味,更是让她心动不已。
可这却让牛大力眼红了,先是周辰,现在又来了个汪新。
周辰还好,人家没那个想法,可汪新看起来,目的就不单纯了,这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和恶意。
周辰四人一起骑车去上班,汪新得意的炫耀自己的自行车。
“咋样,新的,飞鸽牌,这可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周辰笑道:“不错,以后终于不用让你蹭车了。”
牛大力们不做事,一言不发,汪新见他不说话,主动跟他搭话,结果就被牛大力狠狠的怼了一顿。
“你看看,不讲道理了不是,周辰,小年,你俩给我们评评理,我当时只想着救人嘛。”
周辰和蔡小年却不大话,顾左右而言他。
“时间差不多了,赶紧的吧,别迟到了。”
“对,今天休息日,乘肯定多,赶紧过去吧。”
…………
转眼间,三月悄然离去,四月翩然而至。
四月,惠风和畅,天朗气清,花儿竞开,草木争秀,大地一片欣欣向荣。
自从马魁和汪新来到了宁哈线的这班列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马魁是个劳模,在他的带领下,徒弟汪新自然也不甘落后,也变成了一个劳模。
有了这两个劳模般的同事,周辰觉得自己比以前轻松多了,不只是他,于兴国也是有这样的感觉。
周辰还好,可于兴国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闲不住的他也是到处找活,反倒是周辰成为最闲的那个。
不过对此,无论是马魁和汪新,亦或是于兴国,都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因为周辰帮他们把文活都包了,他们只管往前冲,后续的事情都有周辰总结整理。
所以一个多月过去,他们这个班次已经达成了默契,各自做着自己擅长的事情。
处理完一起斗殴事件,周辰把记录本递给马魁,让他过目一遍。
马魁看着笔录,感慨道:“小周,你这字写的真好,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去考大学,以你的聪明劲,当个乘警真是屈才了。”
不是他觉得乘警工作不行,他自己就是乘警,只是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了解到了周辰的本事。
周辰是年轻,但处理事情,做工作,比他这个老手,只强不差,学识计算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好歹也是活了四十年,但还真的没见过比周辰算数更厉害的人。
“考大学就算了,我初中毕业就去警校了,去年还行,今年就算了。”
周辰对考大学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他都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大学了,实在是没那个心思。
“那真是可惜了,我听说,胡队有意推荐你去公安大学,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是胡队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马魁说道:“跟你比起来,汪新那臭小子,我看着就来气。”
周辰劝道:“汪新其实挺聪明的,马哥你也教的好,他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
“他出息?哼哼。”
马魁平时待人接物都很正常,但只要牵扯到汪新的身上,他的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
汪新端着饭盒,走进了餐车厢,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周辰和马魁。
马魁没好气训道:“没人说你,快点吃饭,吃完饭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