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毕恭毕敬又带着些许歉意走出门,然后对其中一个侍卫指使道。
“你,去为乔娘娘泡杯茶。”
被指使的人不仅没生气,反倒感觉荣幸之至。
“好嘞。”
不多时,侍卫恭敬的奉上一杯热茶。
“乔娘娘请。”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言知乔接过茶杯,冷眼看着匆忙赶来的城主一家走进堂屋,连气都来不及喘匀,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
“拜…拜见乔娘娘!”
城主一家都是灵体,但城主和城主夫人的模样看着很年轻,跪在后面的女儿却面容苍老,遍布皱纹。
言知乔将他们挨个打量一番,才淡声开口。
“起来吧。”
“多谢乔娘娘。”
夫妻二人利落起身,又转过身去将女儿扶起来。
末了,城主恭敬的望着言知乔。
“不知乔娘娘突然造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言知乔懒得跟他说一些无用的套话,随手将手中未动的茶杯放下。
由于力道稍微有些重,发出了“啪”的一声。
城主一听,以为言知乔生气了,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乔娘娘息怒!”
城主夫人和女儿作势也要跪,被言知乔出声拦下。
“你俩去旁边坐着。”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又齐刷刷朝城主看去。
见他对她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母女二人这才压着心中的担忧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
言知乔没想让城主跪下,但见他如此不禁吓唬,也没有叫他起来。
她不吭声,淡定的拿起茶杯开始喝茶。
堂屋里就这么安静下来。
于她而言,气氛正常。
但对于城主一家来说,却满满都是压迫感,让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这样约莫过去十分钟,门外响起侍卫通传的声音。
“乔娘娘,城主府外来了五位人,自称是您的师兄师姐,不知…”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沉默许久的言知乔终于开口说话了。
“把他们请进来吧。”
“是。”
因为担心言知乔,所以江辞渊他们来的很快。
不过当大家亲眼看到言知乔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时,一个个的都有些无语。
至于跪在地上的城主,以及旁边坐立不安的母女俩,他们只是视线轻轻扫过。
“师兄师姐,坐。”
站在门口的侍卫闻言,又恭敬的开口。
“乔娘娘,可要小的再去端些茶水来?”
“去吧。”
“是。”
等五人各自找到椅子坐下了,言知乔才放下茶杯看着一直老老实实跪着的城主。
说实话,他的面相看起来不像坏人,反倒有一种质朴和老实。
不过言知乔可不会“以貌取人”,冷声开口。
“你…”
城主赶紧抬头望着言知乔。
“乔娘娘有何吩咐?”
言知乔懒得绕弯子,直接问道。
“你后花园里种的花是从哪儿来的?”
“花?”
城主府面露疑惑,像是根本不懂言知乔在说什么。
“府中的后花园早已荒废,没有种花啊。”
言知乔眉心一皱,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鹿眼直勾勾的看着城主,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见言知乔不信,城主连忙解释道。
“在天罚出现之后,不仅后花园,整个城主府都变得极为诡异,无论种花匠种什么花草都没办法存活。”
“不仅我这儿,其他城池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其他城池…
言知乔眸色微沉。
“你没去找原因?也没找人来解决?”
“找了,但大家都找不到原因,也给不出解决办法,后来此事还惊动了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检查一番后说,是因为每座城主府都建立在了城池最中心的位置,恰巧承受了最重的天罚,经由他一番做法,将天罚影响的范围限制在后花园中,这才避免了整座城主府看不到一点绿色和生机。”
此番话落在言知乔等人耳中,只会觉得格外离谱。
但以城主或者百姓们的视角来看,又会觉得没什么毛病。
毕竟朔篱在关键时刻救整个晟国于危机之中,后来还备受晟王信任。
——仅凭前者,就已经足以让晟国百姓尊敬他了。
言知乔仔细端详着城主,见他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这才让他起来。
“你起来吧。”
对于她让人家白跪一场,言知乔丝毫不见心虚和愧疚。
“谢乔娘娘。”
城主一家也不敢有怨言。
只不过跪的时间太长,腿已经麻的没了知觉,城主仅靠自己愣是没能成功站起来。
一旁的城主夫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
她想将人搀扶去椅子上坐着,但城主没动,又有些迟疑的看向言知乔。
“乔娘娘,您先前说后花园里种了花?”
从城主口中得不到别的有用信息,言知乔迅速失了耐心,懒懒的“嗯”了声,没有再多解释。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城主的眉头逐渐紧锁,很快侧身看向女儿。
“瑜儿,过来。”
被称作瑜儿的女人赶忙起身走过来,被城主一把抓住手腕。
“乔娘娘,您说的花,小的确实没有见过,但瑜儿她曾在十年前,天罚降临之际误闯进了后花园…”
“我们一家原本在战争中死去,但因国师献上的法宝,得以继续留在这世间,数十年都不曾改变过容颜。”
“但瑜儿误闯进后花园后,不过几息时间,她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话到最后,城主的语气里满是不忍和心痛,甚至带了些哽咽。
城主夫人便接过话音,压着难受说道。
“我和夫君当时被吓的不轻,便找了各路神医前来医治,可他们都没有办法,最后求到国师大人那儿,国师大人说她被天罚所伤,没办法恢复如初。”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都还没落下,城主夫人便松开城主的胳膊,犹如看到希望似的,“扑通”一下跪倒在言知乔面前。
“乔娘娘,求您救救我女儿!”
面对城主夫人的哀求,言知乔心里无动于衷,面上则将视线落在瑜儿身上。
“我看她除了面容苍老以外,其他都好好的。”
又不是马上要死了,怎谈的了一个“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