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宁说的是,是姑姑孟浪了。”月娘知错就改,立时认错。
安静宁却落后了半步说道:“我哪里有说嘴姑姑的份,不过是白提一句罢了。”
月娘笑道:“是该如此哩,你指出我的错,我才会改。莫要等着我犯了大错,徒给别人增了笑柄的好。”
安静宁微微一笑,低低应了声是,便不再说话。
上了牛车,撑着回到了家,秦氏便霸了茅厕蹲上许久,直急得安风忍不住,自跑了好远寻了避人处解决了人生急事。
晚间,安静宁非要缠着姑姑一道睡,姑侄俩絮絮叨叨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去。
天一亮,月娘便回了城,同行的还带着安明志和安静宁,待兄嫂收拾好了东西,再一道过去。
到了城里,直奔藏雅轩放下了行李,便带着他俩去了杜文秀那儿。
“学堂啊,之前小虎读书的那个学堂里面的先生就教的不错,为人也和善,不如让婵儿等会儿带你们去一趟,让先生瞧瞧孩子?”
杜文秀一听,便说道,回来吃午饭的杜文婵也在一旁帮腔:“那先生脾气好的很,还教出过好些秀才老爷哩。”
月娘也有些心动,看了看安明志,小声问了他的意见,便说道:
“且等我回去收拾了束修,劳烦妹子带我们一道去。你们说好,那定是好的,直接拜了先生,明日里去上学就好。”
“行,我随月娘姐姐一同回去,待收好了东西,咱们直接就过去。”杜文婵爽利答道。
如今她与芦大威的婚事正在走六礼的前边儿几个流程,巴不得天天不在家待着,出来进去的,遇见了多尴尬。
月娘不明所以,倒是欣喜非常,带着她一道回了家。
直到傍晚,才又回来。
一进门,月娘那满脸的喜色掩也掩不住,直说万幸。
初一见到先生,听说是石河镇边儿上学堂读书的学生,他还不愿意收,似有难言之隐。
后来月娘急了,将昨日大闹学堂的事情说了出来,哭诉若是先生不收,只怕这孩子在乡下也难找到学堂读书。
哪知道先生听了,竟哈哈大笑,道:“原来闹学堂的是你们啊。”
说完,竟应允了安明志跟着他读书。
原来这位先生确是与那边教书的那位有些龌龊,君子不言,倒不曾讲的十分详细。
不过倒是只言片语透出,若不是那边教书的先生坏事,只怕这位先生当年早已考中了进士。
“嘶,这是大仇啊!”杜文秀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哩,先生十分不齿他的为人,直道他教的学生转投,自己必不能收。”月娘拍着胸脯说道。
“只是谁叫我昨天大闹了学堂哩,那边把事情传开,原是想着希望其他学堂都将我家明志拒之门外,偏偏入了这位先生的眼。”
她端是得意,拿起一块儿切好的西瓜塞到安静宁手里,又唤安明志上前与杜文秀行礼,接着也塞了一块儿西瓜给他。
“你这是将兄嫂说服了?”杜文秀瞧这模样,已是准了七八分,却还是又问了一句。
月娘自吃着瓜,一边点头道:“是哩,我兄嫂是那讲道理的人,我将这道理一摆,他们定是愿意的。”
杜文秀不自禁笑出了声:“那是自然。”
月娘却似听出她言外之意,将眼睛一瞪:“瞧你那口不对心的模样,定是不信我。”
“哪里,哪里,我自是信你的,你那般有本事,区区这点子小事,不足挂齿。”
月娘美美的吃了一块儿西瓜,拿过帕子擦手,又问道:
“昨日你也去邻家做客,又如何了?”
她这随口一问,杜文秀姐妹却是苦了脸,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在月娘困惑的目光中,杜文秀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昨日,赵家奶奶可是请了一出好戏与我们瞧哩。”
“东兴县来了新的戏班子了?演的什么好戏?”月娘又拿了西瓜给姐弟俩,疑惑问道。
杜文秀“扑哧”一笑,说道:“却不是来的新的戏班子,是赵奶奶的婢女闹了一出十月怀胎的戏码给我们瞧哩。”
“哎呀,这么热闹?”月娘一下来了精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可不是,昨日来了许多女眷,客套后便有婢女引着入席,我和姐姐一道,正注意着自己莫要做了失礼的事。”
“谁知道便有一俏丽婢女,捧着水与赵奶奶净手,却两眼一翻,将满盆水打翻在赵奶奶身上。”
杜文婵讲的绘声绘色,杜文秀在一旁掩着嘴笑。
月娘听得认真,还直催道:“然后呢?赵奶奶可说要打死她?”
“真真是叫月娘姐姐给说对了,赵奶奶登时脸上就白了,气得叫人上来把她拉下去。”
“却没想到旁边站的小丫鬟竟惊叫起来,说那叫点翠的丫鬟身下有血。”杜文婵道。
“呀,可是摔着哪了?别再出了人命。”月娘入神,替人操心。
杜文婵抿着嘴笑,任月娘如何催,却不肯再言。
还是杜文秀体谅月娘那急切的心思,接着说道:
“原一众客人都以为她是来了月事哩,不过赵奶奶却说不会做出这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事。”
“便客客气气将我们送走。出来的时候反倒见着赵员外急急忙忙越里头跑,背后还跟着大夫哩......”
月娘这下也听得清楚,撇撇嘴道:“早知道这些子大户人家没的几个干净的,早晚闹出这样的事体来......”
“姑姑,那婢女是怎么了?”只有安静宁姐弟并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不晓得大人们都在说着些什么。
说个话也神神秘秘,有头无尾的。
月娘面上一滞,眼珠打了一个转,摸着安静宁的小脑袋温声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不然小心我告诉你娘,让她打你板子。”
安静宁学着她撇撇嘴说道:“姑姑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哩。也值当拿我娘吓唬我。”
杜文秀喜她说话利索,叫过来偎在自己身边,揽着她问年岁多大了,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静宁这回随我来,却是憋着劲儿的要学本事哩,回头我们俩议事时,便把她带上。”月娘吃着果子说道。
“原想着我们自带着她识字就是,不过眼看马上就要忙了,干脆请个女先生在家教她,才好安排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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