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勇:“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最多能得到一个孩子的抚养权,别的什么也别想得到。可是抚养孩子,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你付不起这个责任,对孩子也不好。”
孙杰对这个倒觉得没什么,只要有钱,可以请保姆。
李文军:“你当初既然选择了秦红玲,就跟她好好过。你应该对她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你还年轻,可能体会不到少来夫妻老来伴的意思。金钱,地位,差不多就行了。到了一定年纪,再多的名利都抵不上有人陪伴。她都和你相扶相伴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你不要头脑一时发昏就做傻事。”
孙杰一晚上连续两次被人撕开伪装,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躲了。
李文勇盯着他: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老实,最憨厚的人。如果你现在有这种想法,莫非你当时追郑玉莲也是看她是矿长的秘书?
后来你放弃了,大概是觉得郑玉莲太厉害,拿捏不了她。
而秦红玲就不同。
她那时候缺爱,单纯,好控制。
你只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我不念我们之前的同事感情,看在她的面子也会拉你。
更别说,李文军当时已经起来了。
以李文军的性子,肯定是要想办法帮秦红玲一把的。
因为我们家这些年总觉得亏欠她。
所以,你就转向了秦红玲。
现在你是觉得秦红玲攒下的钱已经足够多了,所以只想分了家产彻底逍遥。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真的已经抛弃了任何廉耻之心。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毕竟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
孙杰忽然笑了:“勇哥。我就说笑一下。其实是我许久没见你,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他已经意识到这种情况下离婚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决定回头了。
李文勇微微点头:“不知道你参加的是什么的组织,不过我听说有些自驾游和徒步的团队里男女关系比较乱。”
他这也是在暗示孙杰:大家装聋作哑,其实心里都明白得很。
毕竟只要秦红玲能忍耐,别人也不好管闲事。
现在秦红玲已经做了最后通牒,你就不要天真的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还能瞒得住。
孙杰囧到了极点:“没有的事。”
李文勇不想浪费时间听他狡辩了,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不要再出去瞎跑了。对秦红玲好一点。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这是第一次,孙杰到李文勇家串门,不是自己要走,而是被赶走的。
孙杰也很惊讶。
从李文勇那里出来后,他在“文军新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一边走一边想这个事。
当初这里都是农田,这条通往现成的唯一马路也是破破烂烂,坑坑洼洼。
现在却到处是漂亮的建筑和绿地。各种智能设施随处可见。
除了李文军为了给他这种“老矿区人”留个念想,篮球场和用玻璃钢包起来的那个矿区旧大门,矿区就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和秦红玲的距离,就好像矿区和“文军新城”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面对秦红玲,他一直是自卑的。
一边心安理得享受着秦红玲带来的舒适阔绰生活,一边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吃软饭,太伤自尊。
其实想想,就算离婚分到家产,他也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把以后的软饭,提前打包,留着慢慢吃。
一辆无人穿梭巴士默默在他身边停下打开门。里面响起让人愉悦的女声:“孙杰同志,欢迎乘坐无人穿梭巴士。请问您要去哪里。”
孙杰忽然意识到这个无人穿梭巴士的女声跟秦红玲的声音很像。
肯定是李文军叫所有“文军实业”的人都录了提示音,然后让无人汽车那边盲选一个听上去最舒服的。
无人汽车那边再用选出来的声音合成了各种提示音。
回去吧。
我也放纵够了,该回到现实了。
他开门进去家中,发现孩子们都睡了,秦红玲还坐在厅里等着他。
看到他,秦红玲没动。
以前他回来,秦红玲都会起身迎接,帮他拿包递鞋什么的。
孙杰有些尴尬,换了鞋,默默走到秦红玲身边坐下。
秦红玲淡淡出声:“考虑得怎么样了。”
孙杰:“我错了。这一次,我真的会改,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红玲转头望着他:如果,我现在稍微弱势,倒霉一点,你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答应离婚?!!
那种冷冷的,略带嘲讽的目光,是孙杰陌生的。
孙杰觉得自己被看穿了,脸上发烫:“是我混蛋,不该胡说八道。我没想过要真的离开你。”
“嗯,那就好好过吧。”秦红玲淡淡地点头,起身说,“从现在起,你就睡房吧。”
孙杰一下站起来:“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闹什么?!!”
秦红玲:“你认错了多少次,可能自己都记不清了吧。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肯让你还住在这个房子里,是看在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和孩子的面子上。其实跟你住在一起,我都嫌脏。你那只手不知道摸过多少女人。”
孙杰把拳攥得咔咔响:“你怎么这样?不要太过分。”
秦红玲看了一眼他的拳头,说:“怎么?你还想打我吗?那倒是省事了。”
孙杰咬着牙,才拼命忍住动手的冲动。
李文军对家暴一直是零容忍。
自从出过孙细妹的事情后,“文军实业”里那个为家暴受害者提供援助的机构就一直在,这些年也处理了不少职工之间的家庭纠纷。
施暴者只有一个下场:离婚。被开除,永不录用。
严重的可能还要坐牢。
秦红玲讥讽的一笑,再不理他,转身进去了,背影无比决绝。
关上房门,她已经泪流满面:妈妈说的没错,我是害怕失去他,就像当年害怕妈妈离开一样。
可是今晚妈妈的话已经让我认识到了一件事:再纵容下去,孙杰不但不会回头,还会越来越过分。
如果不是对他失望至极,我怎么会说这些绝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