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两个男人开了一瓶酒。
女人们呢,喝饮料。
当然,象从彤,齐雨,程暮雪这些人,都是能喝酒的,可顾秋不希望她们在外人面前表现,女人喝酒,除非应酬,迫不得已。
他们在这里吃饭,而朱记海鲜楼的另一层楼包厢里,胡三达也在吃饭。
今天晚上跟胡三达一起吃饭的,是裕丰地产的老总,当然,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被顾秋刚刚免职的林业局局长,另一名是商业局的局长。
这四个人凑在一起,林业局局长说:“三爷,为了你这个手续,我可是倒八辈子霉了,他一句话,就把我这个局长给摞下,我郁闷啊。”
戴裕丰呢,也不说话,只听着他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
胡三达道,“怕什么,包在我身上,他姓顾的呆不了几天,我就叫他滚蛋。”
语气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胡三达有什么本事叫人滚蛋?但是偏偏没有人怀疑,林业局局长道,“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三爷,这杯酒我敬你。”
戴裕丰在心里说,“这家伙喝高了,这话也说得出来。”
商业局的局长也在,他喊了句,“别泄气嘛,你就当是放个假,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兄你知道有,三爷在达州,那是跺一脚,整个达州城都要颤三颤。”
胡三达就笑了,“喝酒,喝酒,人生在世,这点小打击算什么?那个姓顾的,我还有几十个弟兄栽在他手里呢!”
说着,他就端起杯子。“大家喝酒。”
戴裕丰喝了口,胡三达说,“老戴,市政府那几个项目还搞不搞?不搞的话,那就算了。要搞呢,你去投标,中了之后包部分给我。有钱大家赚嘛。”
今天叫戴裕丰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戴裕丰说,“只怕没希望了,我打听过顾市长的意见,他好象是说,这种劳命伤财的事情不干。因此这两个项目算是黄了。”
胡三达道,“他娘的,这也不干,那也不干,他要干嘛?”
有人暗道,难道你不知道,他要干你吗?
新来的市长,对达州的治安很不满意,在会议上多次强调,要打掉这些有黑社会性质的伙团,他胡三达就是首当其冲。
喝了几杯酒,有人悄悄进来,在胡三达耳边说了几句。胡三达就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问,“三爷你笑什么?”
胡三达道:“姓顾的在楼下喝酒,你们谁敢去敬酒?”
林业局局长不吱声了,现在他看到顾秋都怕,还敢敬酒。要是让顾秋知道他和胡三达在一起,只怕要被抓起来双规。
商业局局长也有些不自然,话都不敢说。
戴裕丰说,“还是算了,别去打扰他们。”
胡三达说,“这有什么?我去敬酒是给他面子,也让我看看这个新来的市长,究竟长什么模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胡三达喊了一句,“来人,把酒满上。”
服务员给他开了瓶酒,满了一杯,胡三达端起杯子,提着酒瓶子。下楼去了。
顾秋等人喝得正尽兴,胡三达敲门来了,推开门就哈哈大笑,笑声很大。
“哟!顾市长!您好,您好,还真是巧啊!”
顾秋和他高速入口碰见过一次,看到胡三达那模样,他心里一恼。胡三达已经进来了,目光扫过众人,“冯局,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那敢情好,免得我到处找你。”
顾秋抬起头,望着胡三达,胡三达端着杯子,“顾市长,相逢就是缘,今天这杯酒我敬你。”
顾秋说,“你谁啊?这饭店里没规矩吗?随随便便闯进人家包厢。”
胡三达愣了下,“哟,看我这脑袋,还真是不开窍。自我介绍一下,我,胡三达,他们都叫我三爷,或达爷。顾市长,不意思了,让您见笑了。”
顾秋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胡三达?”
胡三爷笑了起来,“对,对!”
顾秋说,“我可听说你是达州市的首富?”
胡三达还是一脸笑容,“那是他们给的抬举,其实什么首富不首富的,没什么意思。”
顾秋道,“的确没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人的财产,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而是靠违法所得,那就更没意思了。”
胡三达说,“那是,谁的钱不都是靠打拼出来的?这个冯局应该是最清楚了。冯局,你说是吗?”
冯局道,“胡三达,你还是安份守己一点吧,达州市不是哪一个人的天下,用你们道上的话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胡三达又笑了起来,“冯局这句话我爱听。出来混,的确是要还的。”
顾秋道,“我听说你在别墅里养了老虎,有这事吗?”
胡三达额了一声,“没有啊!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我养这东西干嘛?那不是知法犯法嘛。顾市长,您可是新来的领导,可能对我们达州市的情况不了解,或者呢,会有一些小人在你耳边乱说些什么,但我保护,我是守法公民。我还做慈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顾秋道:“不用问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法律也是公正的,它不会偏袒任何人。所以,做人还是奉公守法为好。”
胡三达说。“那当然,你看啊,顾市长,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对我有成见嘛。你我二人素未谋面,彼此都不了解对吧。我看不如这样,今天晚上就由我做东,我陪两位喝几杯,大家也好了解一下怎么样?”
顾秋说,“不了,今天晚上我们已经吃饱了。太平同志,走吧!”
胡三达一听,咦,不对劲啊。
这家伙根本就不给我面子,我还好心好意来请,你有必要摆出这么清高的架子嘛?
顾秋说走就走,齐雨和程暮雪哼了一声,程暮雪过去帮从彤抱孩子,顾秋率先出来,冯局跑去结账,结果被服务员告之,你们包厢的那位带孩子的女的买个单了。
胡三达一来,大家都走,一个不留,胡三达提着一瓶酒,“不给老子面子?看来是一定要除掉老子你们才心甘是吧!行,咱们走着瞧。”
冯局听说从彤已经很单买了,他就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我请,为什么就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顾秋上了车,“以后再说吧!”
程暮雪和齐雨也上车,由从彤开车。
冯局急忙拉过饭店的经理,嘀咕了几句,这才匆匆出来。
在回去的时候,程暮雪骂道,“这个胡三达还真恶心,害本小姐饭都没吃饱。”
齐雨就望了她一眼,刚才她看到胡三达,一个劲地朝自己身上瞅,当时就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
顾秋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心里暗自思量。这个胡三达还真是脸皮厚,胆子大,今天这是示威来了?
今天自己和冯局说的话,希望冯局能理会,顾秋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解决达州之急。
胡三达当然不知道顾秋的心理,只是在想,顾秋这个人看起来很硬,非灭了自己不可,于是他也在暗暗较劲,决定和顾秋对着干到底。
车子开到市委宾馆,齐雨和程暮雪抱着孩子送到楼上,两人这才告辞。
顾秋和从彤在房间里休息了会,正准备洗澡睡觉,外面有人敲门。
从彤打开门一看,是一名中年男子。
对方自称是朱记海鲜楼的老板,从彤看他手里提着一个盒子,好象是一盒螃蟹,还有两只大龙虾。
从彤就奇怪了,刚才在他那里吃了饭,他这就赶过来了?朱总在门口也不进来,把手里的螃蟹和龙虾塞进门,“这是一点小心意,不要气。”
从彤看到盒子上还有一千多块钱,她就要追上去,朱老板说,“那是冯局吩咐的,今天晚上的饭钱他来付。”
说完,他就跑得不见人了。
顾秋问,“怎么啦?”
从彤说:“冯局让他把饭钱和利息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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