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副县长一听,浑身一软,吓瘫在地上。
顾秋呢,也觉得解气,但他并不露声音,依然崩着脸,表示不悦。宋副县长爬过来,苦苦衷求。
“周书记,周书记,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求您不要赶尽杀绝,给我一条生路。”
周镇钟瞪了他一眼,“胡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能容你们胡来!带下去!”
宋副县长跪在地上,又爬到顾秋的脚下,“顾主任,顾主任,我求求你了,看在我一把年纪,为社国和党的事业默默奉献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帮我说句话吧?我二十多岁参加工作,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求你大发慈悲,就让我退个休吧!”
“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退个休,回家养老就行了。求求您,帮我说句话啊!”
宋副县长跑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那么痛不欲生。堂堂一位副县长,在地上爬来爬去,看得令人好不怜惜。
宋副县长哭道:“我知道我错了,我认罚,认罚好吗,只求组织给我一个退休的机会。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完,他真的给顾秋和周书记等人磕头了。
周书记不再说话,旁边的秘书长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县委班子的成员,一个个低头不语,表示同情。
顾秋呢,看到他这模样,喊了句,“行了,不要再演戏了。姓宋的,当初你的秘书是怎么跟我说的?好吧,那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你说你一把年纪,为党和社国的事业,默默奉献了好多年。我问你,乡镇中学的八万块钱,是不是你贪的?”
宋副县长苦着脸,“是,是,我承认我有错。”
顾秋说,“那苗寨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干的?人家修好的桥,你偏要带人拆掉。无非就是想讹个几万块钱。现在人家几百口人,就这样趟着河水过,你于心何忍?”
宋副县长不说话了,顾秋继续道:“人家修路的款,分明已经拨下来,你为何在自做主张,擅自挪用?现在进出苗寨的路,你自己睁开狗眼睛看看,那是什么路?身为一方官吏,不思为民办事,只知道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索拿卡要,你还有脸说,自己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了几十年?我看你是贪污了几十年,挥霍无度几十年,你的存在,简直就是我们党和国家的耻辱,你败坏了一个人民公仆的形象,你毁了一个党员应该有形象,你没有了一个做人的良知。我可以说,你这种人,死有余辜!不足一惜!我要是叫人查下去,相信你的作恶,远远不止这一点,你信不信,你们哪个敢说,他除了这些事,就没有别的恶行了?如果说没有,这件事情,我向上面自我检讨,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过,我来承担所有的经济损失!你们敢不敢?敢不敢?”
顾秋厉声质问,所有的人都不吱声了。一个红着脸,本能的往后挪了几步。宋副县长是什么样的人,大家相处这么多年,心中有数。
真要是查下去,会不会拨出萝卜带出泥?
一个作恶的人,他不可能只做一件坏事,同样,一个心底善良的人,他也不可能只做一件好事。
顾秋抓住这一点,他就胆敢保证。
周书记见状,马上出来说话,“顾主任,辛苦了,辛苦了,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我向您道歉。是我没有约束好,没有带好这个班子,我向组织接受处罚。”
他向顾秋道歉,没有任何道理的,但顾秋明白,周镇钟看似火爆脾气,实则心思缜密。
一个鲁莽的汉子,是不太可能坐上他目前这个位置的。他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这番话,表现了他的勇气和心态。
又借顾秋的眼睛,向左书记,杜省长转达了一个信号。顾秋回去,肯定要向上面复命,在此时的顾秋,俨然是一个钦差大臣身份。
周镇钟更加清楚,任何推卸责任,都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顾秋说,“周书记,只要能解决这三个问题,我就没有白来边陲州。”
周镇钟表示,“您放心,这三个问题,马上竞现。绝不拖拉。”
顾秋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周镇钟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马上去办手续,放人!”
苗寨被抓起来判刑的三名男子终于获释,程暮雪高兴得跳了起来,抱着顾秋猛地亲了口,“哥,你真是我们苗人的救星。”
幸好这是在私人场合下,没有其他人,否则顾秋要窘困死了。顾秋对程暮雪说,“你马上跟他们去,带着他们三个回寨子。我先去有点事,马上也来赶过来的。”
程暮雪很高兴,立刻跟公安局的干警去监狱提人。
当然,这个手续很麻烦,但是周书记说了,过程和手续以后再补,先把人放了。
事在人为嘛,要改一下手续,对他们来说还不简单?
苗寨的人被放出来后,政府好生慰问,由公安局的干警开车,送他们到镇上。
周镇钟吁了口气,指示县委书记,“关于学校的那笔款子,要马上兑现,不能再拖了,按当年的二倍标准拨放下去。钱先由财政垫付,容后再跟他们算账!”
县委书记立刻应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苗寨修路的款,没这么快,他答应在一周之内,资金到位,立刻给他们修路。
秘书长走进来,在周镇钟书记耳边轻轻说了句,“宋副县长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指的是对姓宋的副县长处理一事,周镇钟阴着脸,还有什么办法?你要让他在这里一直扯下去吗?姓宋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什么好商量的,执行吧!
秘书长明白了,悄悄退下去。
周镇钟同志一个人在房间里,背着双手,脸色凝重。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必须有一个人来背。他也不想这么猛,这么雷厉风行,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即将退休的干部。
但是他不处理,没法跟上面交代。
如果顾秋回去一说,到时恐怕会招来边陲州一场官场地震,这种震撼,是十分恐怖的,一旦省纪委正式介入,鬼知道会有多少人下台?
做为一名书记,他要争取主动,争取唯稳。要重治,也要一个个的,慢慢的撬。
有人说,治理贪污,就象在一栋高楼大厦里寻找那些损坏掉了的砖头。一座高楼大厦里,肯定有很多的因为各种原因坏掉的砖头。
你发现了,还不能全部,一次性给拨了,只能拨一个,填一个。填一个,拨一个。这样高楼大厦才不会倒。
象今天这样的案子,能够在短短的一二个小时内,快速处理几桩贪污案,还是周镇钟历史上第一次。
以前不管是什么案子,都在经过漫长的等待,慢慢的磨,几个月,甚至一二年才有结果。
就象今天,有人觉得痛快淋漓,有人胆颤心惊,有人惶恐不安,也有人暗自高兴。
县里派车送顾秋到张老先生的家里,左晓静担心死了,看到顾秋,马上就跑过来。真有一种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在,她生生的刹住脚步,把思念藏在心底,“你终于回来了!”
顾秋说,“解决了好多事,不过我还得赶过去,到苗寨走一糟。”
张老先生这几天,状况有些不对,县里的同志拜见过他后,才知道原来是省委书记的老丈人回来了,难怪周书记如此紧张,如临大敌。
张老先生听说顾秋在县里的一切,脸上舒展了笑容,“不错,你是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好外孙女婿。”
左晓静娇羞地叫了一声,“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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