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很平静,似乎没啥动静。
连顾秋都在心里暗自担忧,杜书记见到那些检举信,怎么就没有反应呢?难道二叔的信息有误?杜书记也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按理说李沉浮给自己的证据,足以让上面雷霆震怒,可几天时间过去了,居然没有半点风声,如果杜书记连这些都能视而不见,那么他所谓的一心为民,岂不成了空谈?
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吧?顾秋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何县长并没有将全部的筹码,都押在他一个人身上,顾秋递交上去的,只是紫荆园失火案一事的材料。
周一上午十一点左右,陈燕突然接到伍秘书的电话,说老板要顾秋马上赶过去。
陈燕很紧张,“会不会是上面有消息了?”
顾秋道:“别担心,该来的始终会来,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赶到县政府大楼,何县长办公室坐着三个年轻人。
这三个人,顾秋曾有过一面之缘。
二男一女,都不超过三十岁。跟何县长正在谈话的男子正是风度翩翩杜小马,那位女的,黎小敏,敏副市长的女儿,另一个留着小分头的男子,是安平县余副书记的儿子余理。
看到顾秋进来,何县长微微一笑,对杜小马三人道:“我来介绍一下。”
没想到杜小马应道:“不用了,何县长,我们认识。”
“哦,你们居然认识?”
何县长有些怀疑看着顾秋,他们既然认识,那么顾秋和自己是不是没有说实话?幸好有杜小马的解释,“你叫顾秋对不?上次在紫荆园,我可是领略过了你的风采,酒中豪杰。”
顾秋讪讪地一笑,“让你们见笑了。当初要不是你们解围,只怕我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杜小马很有风度,指着身边的两人道:“余理,黎小敏,我们这次来安平,还得顾秋兄弟多多配合。”
顾秋还蒙在鼓里,他看着何县长。
何县长听出了个大概,三人原来是一面之缘,自己还道两人早就认识呢。他对伍秘书道:“你跟他解释一下。”
伍秘书郑重地点点头,“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何县长不是派你过去见杜书记,递交了一些材料,市委对此十分重视,派了杜主任三人过来调查此事。杜主任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安平也派一个人协助他们,能早日完成调查,给组织提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何县长的意思呢,由你来协助调查。招商办那边的工作,暂时先放放。”
顾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是市委既然决意调查,为什么又派三个年轻人来呢?看来还是不够重视。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顾秋感激地道:“谢谢县长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配合三位领导的工作,决不辱命。”
何县长笑了起来,“你们都是年轻人,好说话,小顾,中午你就留下来,好好陪陪调查组的同志。”
消息早就传到了市委,汤书记很愤怒,“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事情捅上去的?”
旁边的秘书道:“这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我看杜书记也未必动真格的。否则不可能派三个年轻人下来,再说,他这么做,既给足了何汉阳面子,又考虑到了安平的实际情况。此外,既然是杜小马前来,这中间恐怕还有一层培养之意吧!”
秘书分析得一点都不错,汤书记心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杜书记还是偏向于自己的,否则他完全可以不派杜小马,而派其他人过来,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通了这一点,汤书记的心情大好,对秘书道:“你给我打个电话,晚上我请,为调查组的同志接风洗尘。”
秘书看到他的眉头舒展,自然就知道他的心情好了,立刻爽快地应道,“好类!”
正要离开,汤书记道:“你打个电话,让余副书记过来一趟。”
秘书心里明白,余副书记的儿子余理,也在调查小姐当中。而且他跟杜小马的关系不错,象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假以时日,前途无量。
余副书记接到电话,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
余副书记,五十出头,也是个老安平了,这些年,他一直保持着十分低调的姿态,大局方面,总是支持汤书记的决策,他这个人,平素也不与人结怨,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头老黄牛,默默无闻。
凡是有找上门的,他总是一句,这事还得由汤书记来决定,你问问汤书记吧!
因此汤立业对他这个人,极为看重。
余副书记来到汤书记办公室,汤立业第一次站起来迎。
秘书倒了茶进来,他居然走出办公桌,跟余副书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老余啊,尝尝我这里的新茶。看看喜欢不?喜欢的话等下带两罐回去。”
余副书记一脸和蔼的笑,“我怎么可以夺书记所爱,书记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我这个副职一定鞠躬尽瘁,全力以赴。”
汤书记道:“好,我就是欣赏老余的作风。”
吸了口烟,他才道:“上次紫荆园失火一事,还是给人捅出去了,现在上面派了一个调查组下来,看来是要彻查此事啊!”
余副书记哦了一声,“居然有这事?”
汤书记笑了,眼神瞟过,不要说你不知道,你儿子正是调查组里的人呢。不过他并不道破,只继续道:“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你家余理还是调查组成员之一呢?”
余副书记大惊,“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等下,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
汤书记道:“不必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一起跟他们这些晚辈吃个饭。”余副书记一口应下来,“行。我听书记的安排。”
余副书记走后,汤书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拍着真皮椅子,“这个老余啊,嘴巴够紧的,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会不知道?可能么?”
只是有一件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何汉阳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把材料递上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