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凶虎之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青袍道人闻言却是怡然不惧,“当初你以四师兄的性命,铸就凶虎之名的时候,我便已深知你的秉性。”
“但,这里是天河观,不是你们禾山道,还轮不到你逞威风!”
听到这话,韩擒虎怒极反笑,“好好好,看来老八你是铁了心要替老四找回场子了!”
“既是如此,那也不必多说,生死擂台上见吧!”
青袍道人闻言却是不屑一笑,面上满带讥讽,“韩擒虎,韩道友,你是有耳疾吗?”
“我再说一次:这里是天河观,不是你们禾山道,没有什么生死擂台,别把你们旁门左道的做派,带到我等玄门正宗的地界上来。”
说罢,青袍道人有意无意地暼了边上的龙虎山道人一眼,“你也不想老师被人嘲笑出身旁门、不懂规矩吧?”
“你……”
韩擒虎气得浑身发抖,两只虎目中凶光爆闪,当即就要发作。
“师尊且慢,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白苍却伸手按住了韩擒虎的肩膀,淡然一笑道:“跟这种连上品道基都凝聚不得废物动什么气?他配吗?配合几把!”
这下轮到青袍道人“气抖冷”了!
只见他恶狠狠地看向白苍,却又在他冷冽如冰的眼神中败退下来,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但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权当没有听到白苍的“冒犯”。
“诸位龙虎山的道友,在下禾山教韩师门下白苍,这厢有礼了!”
白苍却也是没有搭理青袍道人,反而转身对那几个龙虎山道人一拱手道:“不知可否请教诸位道友高姓大名?”
听到这话,原本站在一旁,一副看戏做派的龙虎山道人,纷纷笑容满面地对白苍拱手见礼,“原来是白道友,张玉明见过道友。”
“在下张玉峰,见过白道友。”
“在下王超,当不得高姓之说。”
“在下杨云霄,出身龙虎山玄火峰一脉,以后还请白道友多多指教。”
听得这几位的自报家门,白苍便已心里有数。
龙虎山号称兼容并蓄,实则却是世家掌权。
张、王、杨三姓,必是内门弟子,位列真传也不罕见。
玄火峰一脉,更是杨家的大本营,亦是璃龙、玄虎两位真君,出身的那一派。
这四位龙虎山道人里面,也属这位“杨云霄”对白苍最为热情。
至于对方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总不会是因为韩擒虎,才高看他“白小道爷”一眼的吧?
念及于此,白苍心中便已有了定计,当即淡然一笑道:“诸位道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劳烦诸位道友,给玄虎真君发个讯息。”
说罢,白苍斜睨着青袍道人,口中冷冷道:“玄虎真君方才对我说:以后有事报他名号,他会罩着我。”
“不知斩杀一位天河观的知道人,玄虎真君罩不罩得住?”
话音未落,那青袍道人便已暴喝一声,“竖子狂妄,竟敢如此对长辈说话?”
“待我向老师禀告,治你一个擅闯山门之罪!”
说话间,一团清光炸起,青袍道人赫然已经宛若星辰光辉,向着天河观内爆退而走。
他又不是真傻,非要跟韩擒虎、白苍师徒拼个你死我活。
真以为他没看到这对师徒联手,与玄虎真君交战的惊人场景吗?
别管他们是否仰仗了“真君符宝”之威,也别管玄虎真君有没有认真。
这师徒两人联手,挡住了玄虎真君动用真形法宝的一击,却是半点都做不得假。
他只是想让这对师徒“现出原形”,惹起天河真君的不快而已,又不是想不开要找死。
“得罪了道爷还想跑?!”
白苍冷哼一声,袖口扬起处,便有五色隐隐,迸发出吸摄大力,将那团宛若星辰光辉的清光定在半空。
“轰!”
下一瞬。
五色光华凝聚,五岳真形显化。
青袍道人竟然被一座小小的五色山,生生镇压在了天河观的大门前,只露出一个头来,活像个镇宅王八。
做完这一切。
白苍方才对韩擒虎一拱手道:“师尊,请!”
韩擒虎见状回头暼了一眼,“够胆子的就一起进来。”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天河观,路过青袍道人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踹上一脚,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新鲜的鞋印。
白苍自然是紧随其后,神色自然地故意不小心,在路过五色小山的时候,踩在了青袍道人的脸上,又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
两道鞋印纵横交错,再配合青袍道人不得不高高昂起的头颅,真如王般,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看到这一幕。
杨云霄等龙虎山道人,连忙对着天河观正门的方向一拱手,头也不回地便向澜元府城的方向而去。
而那两位禾山道的神光真人,对视间犹豫许久,在大门前徘徊不定,却始终都不敢下定决心,更不敢越雷池半步。
毕竟他们可不是上品道基,没有被当成宝贝疙瘩的本钱,自然也不敢如韩擒虎师徒这般嚣张跋扈。
与此同时,天河观中。
韩擒虎轻车熟路地走过几进院落,浑然不像连门都没资格进的“瘪三”。
继而便来到了一处大殿外,白苍一恍神的功夫,韩擒虎的身形便已消失不见。
再定睛一看,某个熟悉的背影,赫然早已滑跪过大殿前的小广场,深深地拜倒在了地上。
“不孝徒儿韩擒虎,顿首叩拜恩师,望恩师早证元神,长生久视,不孝徒儿再拜!”
白苍:………
好你个韩小畜,装了一路的低情商,在这个时候摆我一道是吧?
你这滑跪的姿势,为何如此熟悉?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当场滑跪,岂不是显得道爷我很呆、很不懂礼数?
如此想着,白苍毫不犹豫,纳头便拜,“徒孙白苍,敬拜师祖,恭贺师祖,眷侣成仙,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长生道途,易如反掌,独尊寰宇,纵横八荒,横压上下八千年,纵贯千古无双对,手握日月摘星辰,绝无师祖这般人,徒孙对师祖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似天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白苍一口气说了整整半刻钟的“贯口”,没有半句重复,小嘴甜得跟抹了开塞露似的,各种肉麻的吹捧和吉祥话,跟不要钱一般张口就来。
原本跪伏在地的韩擒虎,都忍不住抬起头来,把脑袋转过了一百八十度,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白苍,豆大的汗珠“哗啦啦”地向下流淌。
好像是在说:你有这马屁功夫,为何我从未享受过?
又好像是在说:别说了,我求求你踏马别说了,给我留条活路吧!
如芒背刺,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要不是搜尽肠枯后,也想不到半点能与之媲美的词汇,又实在是打不过,韩擒虎高低也得跟这个孽徒“掰头”一下。
各种意义上的“掰头”,包括物理意义上的“掰头”。
面对韩擒虎可怜兮兮的祈求眼神,白苍却是毫不“怜惜”:汗流浃背了吧老登,让你这老小子想阴我。
直到空气忽然凝固,磅礴浩瀚的威压席卷而出。
白苍方才乖乖闭嘴,作敬拜跪伏状,深深地拜倒在地。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果然是个妙人儿!”
一个清越温润如少年,却又带着沉重威压的声音响起。
继而又对韩擒虎呵斥道:“孽徒,你可知罪?!”
韩擒虎把额头贴在地上,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徒儿知罪!”
“那你说,你罪在何处?”
“徒儿罪孽深重,却是不知恩师所言哪桩,恳求恩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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