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整天之乎者也,你上哪闻去你闻味儿都他妈闻不利索”张振宗面上沉吟,心中则在咬牙暗骂。正因他不是正统科班出身的文官,才知这些科举上来的官老爷们是多么顽固在这些官老爷心中,中原之外的一切他们都嗤之以鼻,看都不看“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走遍了西域”张振宗也不觉的端起酒杯,沉声道,“有时候去一些地方还要化作商人呵呵见过许多被焚毁的古寺,当地还流传着许多僧侣被屠杀的传说”“你们没听说过,孤听说过”忽然,皇太子朱文奎开口道。“方才张部堂口中的于阗古国在宋时和我中国以舅甥相称,其国主汉名李圣天,推行汉法,用中国礼仪还曾派遣使者,进贡了一只大象”张振宗顿感意外,赶紧道,“殿下博览群书”“不是孤博览群书,而是孤这些年专门留心过西域的历史”朱文奎喝口酒,笑道,“咱们延续了几千人,人家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要多了解了解嘛”“殿下英明臣等不及!”诸文臣赶紧俯首称赞。“那那塞尔柱国又是什么国”何文渊又问道,“他如何能做的了西域什么喀喇汗国的宗主国喀喇汗国又是怎么来的”说着,脸上浮现出几分怒气来,“自古以来,我中国乃天下中央之主”“喀喇汗国最早可见于唐史”张振宗实不知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其国都之一怛罗斯被另一帝国攻占,导致王室出逃”皇太孙一哥儿突然少见的有些兴奋,“可是唐军与波斯人大战的怛罗斯”“正是此处”不等张振宗说完,却见一哥儿脸上的欢喜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决,“盛唐之殇,痛彻千年昔日我中国将士死战之地,如今竟非我国属”“呃”顿时,张振宗有些哑然。杨士奇轻摇折扇,“张部堂,您越说我等越糊涂了您说的都是千百年前的事了,跟现在我大明设不设置都护府有关系吗”“有凡事都有起源”张振宗沉声道,“而这些,就是西域之所以棘手的根本源头!”说着,也不管他们懂不懂,继续道,“我刚才所说的喀喇汗国于阗佛国高昌国等相互厮杀其根本就在于他们笃信之教不同!于阗高昌笃信佛教,而喀喇汗国所信的乃是灰教”“其中喀喇汗国与高昌回鹘同根同种,但为了所笃信之不同,依旧视彼此为仇敌誓要将对方斩草除根”“后耶律西辽建国,灭了喀喇汗国才使得这一因教之战,暂时平息!”“张部堂!”忽然,一哥儿又开口道,“且稍等,孤有一事不知想的对不对按您所说,喀喇汗国之所以认一个叫塞尔柱国的宗主国,大概是这两个国,信的都是灰教他的宗主国支持喀喇汗国在西域传教,且帮着他打仗,对不对”“那塞尔柱国不是波斯人就是大食人喽”“确是如此”张振宗大喜道,“殿下之聪慧史书罕见”“哈哈哈哈!”朱文奎大笑,“莫要太夸了他了,哈哈哈!”一哥儿又道,“这么说,其实您刚才说的这些,和今天的西域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你别急!”朱文奎开口,“让张部堂继续说下去!”张振宗组织下心中的措辞,继续道,“西辽之后蒙古崛起,这些西域各国,乃至他们的宗主国,都被蒙古所灭”“西域为察合台汗国另还有伊儿汗国和金帐汗国其国遵循元太祖的法令,不强行推广任何宗教”闻言,殿内群臣皆是皱眉。“而后前元末至正年间,东察合台汗秃黑鲁帖木儿信奉了灰教,且强行要求其他蒙古王公一并入教”“库车等地的古寺,就是被其派人所焚毁”“后来其子黑地儿火者继位,攻占吐鲁番同样焚毁寺院,屠杀僧侣再后来的马哈麻更是残忍如不笃信灰教,便将马蹄钉钉入脑骨”说到这,众人都是紧紧皱眉。因为张振宗口中所说的,正是最近几十年发生的事。“太祖高皇帝时,东察合台汗国一向恭顺”一哥儿沉吟道,“但所谓的恭顺,也是为了避免三面竖敌其国连年与帖木儿帝国,卫拉特蒙古人交战”“永昌十八年,我大明大军从哈密出发,帮助吐鲁番王复国”一哥儿又道,“察合台汗国跟帖木儿国还有卫拉特蒙古人的关系又变了暗通款曲伺机对抗天朝哼,想那帖木儿国一开始还假惺惺来我朝朝贡!这些年商路打通,还有我朝和察合台打了几次大战之后,他帖木儿国一无边患,二有通奎轻笑,“吾儿,切记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至于张部堂所说,不能入汉唐时一般设置都护府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一哥儿继续道,“当初汉唐对付的不过是波斯人大食人而现在大明的对手,是联合起来笃信灰教之国,对吗”张振宗无奈叹息,“还有汉唐时的西域,孺慕中原。而现在的西域和中原,不同文不同语不同礼”说着,顿了顿,“臣听闻,如今的察合台歪思汗暗中筹划,要”说着,抬头,“要迁都亦力把里”“做的他千秋大梦!”突然,殿中群臣破口大骂,“亦力把里如今乃我朝为了保护商路驻兵之地,岂能给他”“竖子敢尔!欺我大明刀不利呼”众人怒喝之中,杨士奇对朱文奎道,“殿下还是我老祖宗们厉害,我中国儒释道三教合一就没这么多麻烦”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朱文奎目光低垂,摆手制止,对着张振宗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他不是想迁都,他是想试试”........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