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明这座战争机器开动起来,便犹如沉睡的巨龙,露出了爪牙。
京营最精锐的兵马立刻集结,所选之将领兵士即刻集结,同时各种开拔的物资流水一样送入军中。五军都督的军令,八百里加急快马疾驰边关,传达军令。
翌日,朱允熥在东宫之中,先召见此次出征的副帅,中军都督,魏国公徐辉祖。
给允恭(徐辉祖)赐座!大殿中,朱允熥拉起跪俯的徐辉祖笑道,忠直不在这个上头,你是孤东宫的臣子,没外人的时候随意一些。
礼不可废!徐辉祖为人方正,依旧行礼之后,才沾着半个凳子,坐在朱允熥的对面。
朱允熥随意的坐着,开口道,孤这次点了你为副帅,你心中有什么章程没有
回殿下,臣这些年一直在京中,纸上谈兵多而实战历练少!徐辉祖说道,此次边关大战,当以傅帅马首是瞻,臣管好份内之事,多学多看!
这就是朱允熥点他为副帅的原因,他为人稳重方直,分得清主次,虚心好学。在老一代将领老去之后,大明并不缺将才,而是缺少帅才,朱允熥此举也是在培养他。
此次去大同,京师之中许多功勋子弟请命随行。朱允熥又道,作为武将之后,他们肯上进,肯子承父志,这自然是极好的。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这些功勋子弟在京城当惯了大爷,万不能把这些习气,带到军中。
臣份内之事,有掌管军法!徐辉祖正色道,无论谁家子弟,到了军中就只有大明的健儿,无豪门少爷!有拉帮结派畏惧不前者,有自持身份乱生事端者,臣必军法处置!
这次出征和当日蓝玉时不同,蓝玉用人一向是只挑他自己看得过眼的,而傅友德这回,除了不少没参与过大战的中生代将领之外,还有许多京师的功勋子弟。
能镇得住和能管得住是两码事,蓝玉为帅时,不听话的将领连王命旗牌都不请,直接找个没人地方就杀了,可是傅友德为人毕竟没有那么桀骜,所以朱允熥才有此一说。
你办事,孤信得过!朱允熥又笑道,好生去做,你早晚有为帅挑大梁的那天!
臣,有死而已!徐辉祖正色道。
什么死不死的!朱允熥说道,你们好好活着,才能为大明,为孤效命。说着,又笑了笑,转头道,叫廖家兄弟上来!
顷刻之间,两位朱允熥心腹侍卫,楚国公的后人廖铭,廖镛上殿拜倒。
他二人在孤耳朵边说了好几次,要去军中历练!朱允熥对徐辉祖说道,孤把他二人交给你了,他二人有一腔悍勇,但是没上过战场,可为马前卒,不可为领兵官。说着,对两兄弟道,还不见过徐帅!
末将见过徐帅!二人年轻气盛,行军礼之时,铿锵有力。
只怕这二人去军中,不是马前卒那么简单!
徐辉祖心道,早在皇太孙还未封王之时,这两人就和皇太孙亲近,后皇太孙封吴王,这两人更是随侍在侧,寸步不离。乃是皇太孙心腹中的心腹,铁杆中的铁杆。
不必多礼!徐辉祖虚扶一下,沉吟片刻说道,殿下,不如他二人为中军宿卫!
你看着办!朱允熥笑道。
中军宿卫,就在主帅身边,既可为大军破阵先锋,又可为主帅督军。而且因为靠近主帅,又能随时知道最机密的军事部署。当年老爷子崛起之时,手下的宿卫多是自己的义子,如沐英,李文忠等人。
作为宿卫在军中历练几年,放出去就是统兵官。
孤,对你们期望甚重!朱允熥起身,正色道,未来大明,靠的就是你们这些名将种子!去吧,去营中准备,凯旋之时,孤亲自为尔等解战衣!
喏!三人俯首。
接着,朱允熥在东宫之中又召见了此次随军出征的将领,平安,瞿能,盛庸,驸马都尉李坚等人,都是勉励一番殷勤嘱咐。
连续接见之后,已到快到黄昏。此时,颍国公傅友德觐见。
臣,傅友德参见殿下!
朱允熥依旧是一副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派头,亲手把老臣扶起来,笑道,孤知道军中军务繁忙,可是心中有事不解,所以特传老国公前来!
傅友德一身半旧的铁甲,肩膀宽阔如山,沉声道,殿下心中何事
朱允熥收敛笑容,正色道,此战,定能大胜吗
他问的正式,对方微做沉吟,同样正色说道,未必!
说着,傅友德又抱拳道,北元人马来去如风,等大军到时,一旦彼等作战不利,就会远遁草原,等着我军孤军深入!
这便是草原民族对中原的优势了,仗着马多,打不过就跑,玩的就是游击战。等你真追上去,追的累了,乏了,他再掉头狠咬一口。如狼群一样,不住的撕咬,直至大军崩溃。
甚至,不用打。傅友德又继续道,这时候许是那些贼人,在大同一带已经抢了不少,等臣率军过去,他们一哄而散!
他说的是对的,现在大明国力强盛,有百战强兵,北元的兵马一直都是肆扰边关,很少有主动攻城的时候。不是他们不会,而是他们觉得攻城,损伤太大得不偿失。
老国公心中可有计较朱允熥笑道。
殿下不召臣来,臣也要见殿下!傅友德抱拳说道,想要把这股北元大军吃下去,臣斗胆请殿下下令!
朱允熥一笑,可是下令给代王,让他不不惜一切代价咬住贼人。而后命晋藩,宁藩速出兵合围,把北元的四万人给包围住!
殿下慧眼如炬!
朱允熥站在御案旁,手指不住的敲打桌面。
北元这次犯边,来得蹊跷。更蹊跷的是,沿大同一线的塞王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太原大宁都是边地大镇,除了各自藩王的部队,还各有数万大明精锐,面对骚扰他们的敌人,他们不主动出击,反而上奏折说严防死守。
这些藩王,还真是算得好账,生怕自己的实力受损,没有朝廷的命令就装糊涂。而且,怕是他们也存了看大同代王那边闹笑话的心思。
你去写,把你心中方略写出来,送呈孤处,孤会找皇爷爷用大印!朱允熥沉吟道。
还有一事!傅友德接着说道,陛下昨日在朝堂上说,臣可以调遣晋藩,宁藩的军队,可是臣毕竟是臣子,他二位乃是藩王。想要把这四万多人吃下去,京营和大同的兵马肯定不够。若是届时,二王阳奉阴违...........?
孤给三叔写信!朱允熥开口道,他所说的三叔就是他的嫡亲叔叔,晋王。随后,他继续说道,至于宁王你不是带着皇爷爷的金牌令箭吗孤的侍卫在你军中为宿卫,若宁王敢延误军情,派孤的侍卫带金牌令箭前去,看他长几个胆子!
臣,这就放心了!傅友德俯首道,如此一来,此战必大胜!
朱允熥回身,笑道,大胜不大胜的总要打过才知道,孤点老国公为帅,并未只是为了大胜,除了打仗之外,还有练将之意!说着,朱允熥又笑笑,温和的说道,老国公,孤塞给你一个人!
一会还有,稍等。
这个国庆过的,真是糟心呀。我去相亲了,相亲了两个,真的。
可是人家都没看上我,说我丑,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