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抿了抿唇。
唐卿卿也不着急,就那么安静的等着。
毒药的事情都已经招了,剩下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言和将来真的翻盘了,第一个报复的肯定会是她,所以她只能借机按死言和。
唐卿卿相信,莺歌是个聪明人。
不聪明的话,又怎么会在长公主府风生水起的混了这么多年。
莺歌抬眸:“我可以都告诉你。”
“把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你,甚至可以把切实的证据给你。”
“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我希望我的文颂,能平安戒断,日后也能平安一生。”
唐卿卿笑道:“你不给他求荣华富贵了?”
莺歌摇摇头:“我只希望他余生能平平安安的渡过,不愁吃穿就好。”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
虽然身为母亲,总是很为自己的孩子骄傲。
但同样也很清楚,他究竟有几斤几两。
若是没有人保驾护航,以他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栽个大跟头。
没准儿连性命都搭进去,倒不如平安富足过一生。
这是她如今能为他求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唐卿卿点点头:“这点儿小要求,我就能给你办。”
莺歌抿了抿唇:“多谢。”
唐卿卿好整以暇的看着莺歌:“不必谢那么早。”
莺歌抬眸:“你放心,我会都给你的,也会让你满意的。”
唐卿卿点点头:“说吧。”
莺歌抿了抿唇,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那个……”
“九皇子妃,我还想求您一件事。”
唐卿卿不说话,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莺歌。
莺歌心头一慌,刚想开口撤回这个请求,就听唐卿卿淡淡道:“说吧。”
莺歌心头一喜。
还未开口,就听唐卿卿又说道:“莺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还望你不要自误。”
“须知,你并不是本皇子妃唯一的选择。”
莺歌头皮一紧:“贱妾知道。”
随即,抿了抿唇:“事,事关怀盈。”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投生在我的肚皮,生来就低人一等。”
“还……”
“她不是个坏孩子,我只求……”
“不是个坏孩子?”唐卿卿打断道:“你是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的?怀清郡主烧伤后,她难道没有屡屡去落井下石?”
“是探望。”莺歌抿着唇。
“以探望之名,行刺激之事。”唐卿卿再次打断道:“幸亏怀清郡主比你们想象中坚强,否则,长公主姑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都是我的错。”莺歌忙的说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逼的。”
“她只是一名庶女,没有自主权,想要安稳活着,就只能听我的话。”
“是我想要害怀清郡主,才逼着她出头的。”
“她若不听话,我便用婚事拿捏她,她不敢不听。”
唐卿卿蹙眉:“既如此不待见她,你还管她作甚?”
莺歌抿着唇,嘴角泛起一抹苦涩:“或许是人之将死,心里便有了几分愧疚之心吧。”
“我这一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除了怀盈。”
“我想补偿她一二。”
“九皇子妃,求您也为怀盈戒断,然后……”莺歌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丝。
“然后,再帮她把腹中的孽种悄悄给打了。”
“你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唐卿卿问道。
莺歌垂着头,不说话。
唐卿卿也不催她。
好一会儿后,莺歌才抬起头:“是,是……言家大伯。”
唐卿卿一愣:“谁?”
似是已经开了口,就没那么难为情了。
莺歌脸色难看:“是言郎的大哥。”
唐卿卿一脸的难以置信:“言和还有一位大哥?”
莺歌点点头。
唐卿卿眉头猝的更紧了:“怎么从未听说过?”
莺歌自嘲的一笑:“我也是才知道的,恐怕长公主至今也不知道。”
“母亲都能作假,藏个大哥想来也就不奇怪了吧。”
唐卿卿问道:“言和的大哥,什么时候来的京城?现在还在吗?”
莺歌抬手拢了拢垂在额前的碎发:“一直都在。”
“在长公主府做采买的管事。”
“从他们成婚初始就在了,比我到长公主府还早呢。”
“若非是他强了怀盈,我恐怕到如今也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唐卿卿目光冷冷的:“那是你的女儿,被人欺辱,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但凡闹出点儿风声,长公主都不可能不知道。
可见此事,悟的有多严实。
莺歌再次用力的咬了咬唇,淡淡的血腥味儿在舌尖蔓延开来。
她的眼底,有泪涌上,漫开,一滴一滴的砸了下来。
泪,越落越快,越落越多。
眼睛红的吓人。
“我,我……”莺歌抬起手,用手背粗鲁的抹去眼泪儿:“我都是为了文颂。”
“言郎说,只要不声张,日后便让文颂承继长公主府。”
“反正,反正怀盈已经被玷污。”
“如果闹大了,反而对怀盈不好,不如就这么压下来,日后也好再嫁人。”
“我虽然是为了文颂,但也为怀盈仔细想过。”
“与其闹出来毁了名声,不如忍气吞声,到时候文颂还会念在今日的恩情,日后多多照拂她。”
“有娘家照拂,她日后总不会难过的。”
“所以……”
唐卿卿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拳头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莺歌脸上。
莺歌被扇的一个趔趄,她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九皇子妃,您打的好。”
“是我对不起怀盈,不配做怀盈的娘亲。”
“可是,我也没办法。”
唐卿卿冷冷的看着莺歌:“你确实不配做一个母亲。”
莺歌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声嘶力竭。
“我知道错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只能尽量去弥补。”
“九皇子妃,我知道您是个善人。”
“求您帮帮怀盈。”
“我愿意指证言郎,我愿意舍了我这条命。”
莺歌抬手抓着唐卿卿的裙角,哭的稀里哗啦,红肿的眸底全是哀求。
唐卿卿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裙角从莺歌手里扯出来。
“怀盈和文颂不同,我不能直接答应你。”
“此事,我会告诉长公主姑姑。”
“请她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