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照傻眼了。
鱼呢?
明明刚刚看宋小姐投掷就很简单的。
是。
他武功确实不如宋小姐。
但抓个鱼而已。
怎么也是天差之别?
他一向自诩练武奇才,没想到来了一趟广司城,自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你手法不对。”宋昭随便拣了一根树枝,撅了一段下来。
“看好了,要这样。”
宋昭说着,再次手腕一抖,手里的树枝激射而出。
随着破水声,一条鱼再次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不要抖,手要沉稳。”宋昭说着,又做了一次示范。
唐泽照点点头,投掷。
而后,木棍漂浮在溪水上面,晃晃悠悠的。
风战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
“五公子,看我的。”说着,风战也捡起一截树枝,猛地一甩手腕。
宋昭眉头微微蹙起,指间轻弹。
一粒小石子也激射而出,正中风战的那截树枝尾端。
一下子,树枝就改变了方向。
飘在了溪水上面。
唐泽照咧嘴笑道:“风侍卫,此法还是挺难的,需要练习。”
还好还好。
风战可是九皇子的贴身侍卫,武功极高。
但他也没扔中。
可见此法,确实挺难的。
风战抬眸看了一眼宋昭,说道:“确实挺难。”
而后起身道:“站了一下午,都乏了。”
“五公子,宋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捉鱼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风战便转身离开了。
“放心吧,今天晚上肯定会有好多鱼。”唐泽照说着,又折来许多树枝。
开始不厌其烦的练习起来。
宋昭也不厌其烦的讲解。
终于,唐泽照扎到了第一条鱼,开心的像个孩子。
宋昭忍不住摇头笑笑。
五公子性情爽朗,也很率真。
唐泽照扎到第一条鱼后,手就越来越顺,不一会儿就扎了满满两大桶。
而后心满意足的说道:“宋小姐,今晚我请你吃鱼。”
“天色不早了,走吧。”宋昭弯腰去拎桶。
唐泽照忙的一手一个拎起来:“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太阳已经西斜。
渐渐隐没在远处的山峦之后,将天边的云朵都染成了橘红色。
唐泽照拎着鱼桶,和宋昭并肩同行。
两人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中,被拉的很长,很长。
“今天的夕阳很漂亮。”唐泽照突然说道。
宋昭闻言,不由的抬眸看过去。
自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夕阳。
身心在这一刻,都不由的放松下来。
两人默默走着,都没再说话。
他们似乎是在享受这美丽的黄昏,还有这难得的宁静。
只可惜,这段路很短。
两人很快到了营帐前,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就打破了这份宁静。
宋昭回过神儿来,说道:“鱼给我吧,我让人去宰杀清洗。”
“好。”唐泽照点点头,将木桶交给宋昭。
杀鱼,他可干不了。
“五哥,宋小姐,你们抓了这么多鱼啊。”唐卿卿快步走过来,笑眯眯道:“真厉害。”
“那是。”唐泽照哐哐拍着胸脯:“这可是宋小姐手把手教我的。”
唐卿卿闻言,不由的看了宋昭一眼。
宋昭并没任何反应,只是说道:“你们聊,我先让人去处理了这些鱼,等会儿再熬个鱼汤。”
说完,便离开了。
“我刚刚听风护卫说了,宋小姐很厉害。”唐卿卿说道。
“是啊,非常厉害。”唐泽照眉飞色舞道。
“五哥的衣裤都湿了,赶紧去换了吧。虽然是夏天,但若湿久了也不好。”唐卿卿又说道。
“我身子骨壮着呢。”唐泽照说道。
“去洗漱换衣服,或者我给你扎几针。”唐卿卿说着,拿出自己的针包来。
“我去洗漱。”唐泽照秒怂。
等唐泽照离开后,唐卿卿还是站在原地,眸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顾沉走到唐卿卿身边:“你五哥变化很大。”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唐卿卿说道:“只是,他之前眼里并没有我这个妹妹而已。”
“在担心?”顾沉问道。
“宋小姐是父辈给唐泽松定下的未婚妻。”唐卿卿说道。
“只是抓个鱼而已。”顾沉说道。
“其实,我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唐卿卿说道:“唐泽松配不上宋小姐。”
前世,唐泽松甚至都没来迎接。
“既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顾沉说道。
“嗯。”唐卿卿点点头。
连容站在帐篷口,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唐家五公子看起来真不错。
“夫人,老夫人醒了,叫您过去呢。”这时,有小丫鬟走过来,说道。
“好,我知道了。”连容点点头。
宋老夫人此刻正靠坐在榻上,脸色红润,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母亲,您醒了。”连容坐到宋老夫人身边,顺便给宋老夫人倒了一杯热茶。
宋老夫人抿了一口,问道:“昭儿可处置了那丫头?”
“还没有。”连容摇摇头:“已经关押起来了,并且卸了下巴,防止她自戕。”
“告诉昭儿,此事没那么简单。”宋老夫人说道。
“昭儿说过了。”连容点点头。
“昭儿这个孩子,自来聪慧,都不用我们多加提醒。”宋老夫人满意道。
“这一次,多亏了唐家五公子,还有九皇子和安元县主。”连容又说道。
“等建业回来,一定要让他登门感谢。”宋老夫人说道。
“是。”连容点点头。
“您中午不是说烤鱼不错吗?我看昭儿和唐五公子一起抓了不少鱼,今晚又有口福了。”
宋老夫人闻言,抬眸看了连容一眼。
而后说道:“我知你心思。”
连容垂下头:“昭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位唐三公子实在是……”
“这话,以后不要说了。”宋老夫人打断道。
“当年定下这等婚约的,是昭儿的祖父和唐泽松的祖父。”
“如今他们二人都已经故去。”
“我们不能随便更改。”
“是。”连容点点头,只是眸底隐着一抹心疼。
哪个做娘的,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
可她一介妇人,也无力改变什么。
除了心疼,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