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林恩问那个小丑。
那个小丑玩偶犹疑地注视着林恩分享过来的视角记忆，道：
“有一点像……我只是说有一点，我在很久之前跟着屠夫见到过一次，那位王骑殿下在跟随女主人参与第一次与那片灾厄的战争中，他的身边跟随着一个身无定型的庞然巨物，那也是王骑殿下的坐骑之一。”
“因为身无定型，擅于变化，所以如果完全铺展开来的话，甚至能够达到一颗星球的大小，但我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不是它，如果是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林恩的目光犹疑，道：
“如果这东西真的和你说的那个王骑有关，那它为什么要袭击我？”
他肩膀上的小丑提着自己的裙子站了起来，俯视着下方那已经成型的黑色雾气，瞥道：
“你确定不是你主动招惹的它？”
林恩瞪眼，道：“我非常无辜地在下面游来游去，既没有破坏花草树木，又没有随地吐痰，我招惹它个什么鬼，这一看就知道是它主动对我发动的袭击啊！”
那个小丑悬浮了起来，目光变得严肃。
“你的那件装备能看出污染的迹象吗？”
林恩拿出了自己的面具，带在了自己的脸上，俯视着下方的黑雾，但随即摇了摇头，皱眉道：
“不行，只有出现在时间和历史当中的污染才能被我的面具侦测到，这是一次来自现实的袭击，我的面具看不出来。”
而也就是在他的话刚刚说完之际。
他们脚下的那黑雾当中隐约地传来了一声声古怪的吱嘎的叫声，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声带被扭曲挤压产生的刺耳音调，让人感觉到极为地不适。
而也几乎是在同时。
水流声涌动。
某种带着腥臭的狂风瞬间从他们的脚下狂涌而出，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就像是泰山般袭来。
“有东西！”
小丑大喝。
一瞬间。
他们脚下的黑雾被破开。
一座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巨口，几乎占据了他们脚下直径数百米的区域，你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遍布在巨口周围的数人高的利齿，从下而上，要将他们一口吞噬。
孽主冷冷地看了一眼，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如果只是体型巨大的话，那也太小看认了吧！”
她的脚用力地一甩，直接将林恩甩到了更高的天空，眼中露出了杀意，那一黑一红两把匕首瞬间被她从腰袢拔了出来，就像是要将这段时间从林恩那个家伙那里受到的气都给宣泄出来一般。
噗呲呲呲——
谁也没有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出的手。
她的速度太快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便将手中的那两把匕首重新收入了鞘中，身体也在残影的收束中回归了原地，嘴唇上扬着，俯视着下面的那森然巨口，一把抓住了往下坠的林恩的胳膊。
那数百米的森然巨口定格在了那里。
延迟了将近一秒钟的时间之后。
哗啦啦啦——
那巨口之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数千道裂缝，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异常暴风骤雨般地切割一般，顷刻间化作了万千的碎片，漆黑的鲜血迸溅，哗啦啦地从半空中涌落而下。
孽主挺起胸脯，俯视道：
“再怎么说我也位列根源，如果连你这样的畜生都解决不了，那也太小看血族了吧！这黑暗世界的实力排行，可不是按体型来算的！哼！”
但是下一刻。
林恩他们却是立刻便看到。
那些陨落的碎片并没有坠入大海，而是在半空中时就化作了更多的黑雾消散在了半空之上。
那个小丑玩偶眯眼，道：
“幻影，坏了。”
林恩抓着孽主的脚踝挂在半空之上，扶了扶单片眼镜，犹疑道：
“是你说的那个王骑的战骑？”
小丑玩偶死死地盯着下方的黑雾，道：
“应该不会错了，我听说过这个生物的能力，虚无定型，同时也能够在大范围的区域之内制造出让人防不胜防的幻境，但这它创造出来的虚幻的事物可不是真的虚无缥缈，如果你被他们杀死的话，你真的会死！”
“不能留在这雾里了，这是它的领域，我们得去海底！”
这一刻。
林恩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双眼中蔓延出了滚滚的灵能，让他像艾雯爵士一样悬浮了起来。
二话不说。
他和孽主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一瞬间。
二人向着脚下的黑雾爆射而去。
但很快，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一直想着下方前进了数千米的距离，居然都没有看到脚下的海面，而在不久之前，他们最多离开了海面几百米的距离而已。
“大海呢？！”
孽主大声地咬牙道。
小丑娃娃悬浮在林恩的身边，目光阴沉，道：
“林恩，用你的原处之力轰击周围的空间，那是一切法则的源头，看看能不能让我们脱离这些幻境的束缚！”
林恩扶了扶单片眼镜，道：
“我正想这么做呢。”
一瞬间。
他将初诞者之力分散进入了自己的灵能当中，望着面前的黑色雾气，双眼一眯。
刹那间，万千的灵能从他的瞳孔当中扩散了出去，在周围的黑雾中引起了一连串的灵能殉爆，巨大的声响让周围的空间隆隆震荡。
远处之力的轰击确实产生了效果！
就在被轰击的位置，黑雾被驱散，露出了一角现实的空间。
而无比诡异的是。
他们就在他们的正前方，看到了他们前行了数千米都没有找到的海平面，但是那海平面却是以一种几乎竖直的方向，就像是一道墙一样出现在那一角的现实中。
但他们来不及惊讶。
周围的黑雾便再一次席卷而来，要将那个缺口补全。
“我们出去！”
林恩大喝，和孽主向着那个缺口爆飞了过去。
而刚一穿越那个缺口，林恩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就像是方向感受到了巨大的干扰，他们刚才确实一直在前行，但前进的方向却并不是在正下方，而是平行于海平面的方向。
而刚一拜托那幻境。
黑雾便再一次席卷而来，要将他们重新吞没。
但这一次林恩早有准备，滚滚的黄沙从他的指间逸散而出，瞬间化作了一道屏障，将孽主和小丑全都包裹在了其中，抵挡住了那黑雾试图将他们笼罩的企图。
黑雾被隔绝。
他们重新看到了脚下的海水。
这至少说明，他们至少在原初之力笼罩的这一小片区域内，暂时性地摆脱了那幻境对他们的影响。
林恩睁着死鱼眼道：
“为什么没有办法将这黑雾彻底驱散？”
小丑玩偶警惕地望着原初之力外漆黑的雾气，道：
“不行，太广了，虽然你的力量是这世间一切现象的克星，但你能波及到的范围有限，除非我们能找到那个家伙的本体，不然的话，就算那些幻境无法作用到我们自身，他对周围区域的影响也是不可动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