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处理一下吧。”董良声音冰冷地对雷震说道。
遇到这样的事情让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他将所有的华族人视作自己的子民,打心眼里希望他们能够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有人偏偏要受人蛊惑去做傻事。
这个时候,那几个壮汉已经被吓傻了。
他们真的只是一些混混,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收了老者的钱,陪着他一起演戏。
通常情况下,当一个陌生人给你钱,让你打他一顿的时候,你应该想一想这是不是陷阱啊。
可惜的是,脑子是个好东西,但是这几个闲汉并没有。
这个时候他们的脑子回来了,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这些他们不该惹的人。但是已经晚了。
四五名近卫军战士上马追了过去。
街道上的行人早就跑的没影。
董良拍了拍手,准备收工,一场刺杀罢了,他这几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满清、太平军,他们都想自己死,用的小手段层出不穷,但是都被董良给化解了。
因为有四五个人去追几个混混了。董良身后的人更少了。
雷震去将那个昏死的老者捆起来。
董良身后的店铺中,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出现,他的右手平举。正是一把手铳。
手铳对准了董良的后背,果断地击发。
“砰……”
董良只感到后背被猛然撞击,一个踉跄,倒地不起。
护卫的枪几乎同时响起,子弹击穿了男子的身体,几把枪同时射击,瞬间将男子打成了筛子。
雷震的瞳孔一缩,这个男子有些眼熟,不就是大车店那个小二吗?
不过他没时间去想这些,董良已经倒在地上。
他赶紧去扶住董良,抱起他就向不远处的府衙跑去。
此时的雷震目眦具裂,简直就跟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
听到了枪声,府衙那边已经有卫队冲了过来。
“快让开,去喊郎中。”
士兵都是认识董良的。他们一眼就看出雷震怀中抱着的是元首。
总署府衙的卫兵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他们虽然不认识雷震,但是依然按照雷震要求的去做。
……
躲在乌兰察布的奕䜣并不知道自己留下的几个死士竟然能够干出那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林文察陈兵在河套内,清军在套外,奕䜣以骑兵巡视黄河北岸,不让护卫军大规模渡河。
但是这挡不住林文察部。
当后方的守备队到位之后,林文察就将后方交给守备部队,大部队陈兵黄河南岸寻找机会。
七月二十八日,林文察派出了一个大队,趁着月色渡河,在黄河北岸建立了一处沿河阵地。
清军发现之后,被这个装备精良的大队轻松击退。
当清军的援军再次杀来的时候,东路军已经有数千人完成渡河。
奕䜣明白,这样正面对抗,他们不是护卫军的对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护卫军拉长补给线。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没有办法渡河去攻击护卫军的补给线。
护卫军在南岸已经建立了一串补给站,每一个站点都有兵马护卫。
哪怕是几百人的护卫军,在有防御工事的情况下,他们都需要大量人马才能够攻破。
而且时间还不能拖延,否则就可能被对方给围剿。
于是他跟胜保商议之后,最终决定继续北上。
正好在这个时候乌利雅苏台将军奕湘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奕湘愿意辅佐奕�6�0登基为新帝。
坏消息是漠北也发现了护卫军活动的痕迹。消息是从库伦传来的。
奕䜣听了之后赶紧出发。他准备将漠南诸盟的兵马人口全部带到北边去。
可是从这里北上要穿过沙漠戈壁地带。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员和牲畜死在路上。
队伍出发之后没多久,额济纳土尔扈特旗就在其旗主阿拉布尔珠的带领下脱离队伍回到自己的领地。
这场华族与满清之间的战争,他们不参与了。
反正满清的天下也不是他们土尔扈特人的,这天下无论谁做了皇帝,草原依然要交给他们放牧。
阿拉布尔珠的想法代表了大部分蒙古人的想法。
胜保想要带人去将阿拉布尔珠给抓回来,但是奕�6�0阻止了他。
他们手中现在真正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不过千余人,要是真的将这帮子蒙古人给逼急了,对方真的可能将自己给抓起来送到华族那边邀功。
队伍进入大漠的第二天,乌兰察布盟的蒙古人也走了。
第三天,最后一支蒙古人也离开了。
奕�6�0的身边只剩下当初的一千多人。蒙古人都知道漠北的环境和条件比漠南要差远了,他们跟着过去没有自己的地盘,迟早要沦为别人的奴仆,或者是成为他人的炮灰。
草原上的部族早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不同的旗都有自己固定的草场,这些草场是他们传家的地盘,不允许他人染指。
奕�6�0没有灰心丧志,真正的强者从来都不会轻言放弃。
十天后,他带着人轻装简从终于赶到了乌利雅苏台。
五天后,也就是八月十八,奕�6�0在乌利雅苏台祭天,然后登基称帝,年号祺祥,寓意幸福吉祥,出自宋·曾巩《与北京韩侍中启》之一“属高秋之在序,惟坐镇之多馀,必有祺祥,来宁动履。“
也许是因为正处在多难之秋,奕�6�0希望这个年号能够给他带来好运。
但是年号这东西,往往事与愿违,人们所期许的东西,往往正是他们所欠缺的,或者说是他们得不到的。
祺祥帝还没有等来朝奉的各部贵族,求援的信使却先一步到了。
信使来自库伦。
……
让我们回到十几天前的伯特格——土谢图部右翼左末旗的驻地。
旗主那木巴尔是一个将近两百斤的壮汉,他被称为漠北巴图鲁,历界会盟的摔跤冠军。
他所在的旗有一千二百多户牧民,这是今年的数据,去年他还有一千四百户。
为什么他手下的牧民逐渐变少,因为这个那木巴尔为了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强壮,要求每一个旗下女子在出嫁之前都要将自己的初夜交给他,他要让所有的旗内女子都体验一下旗主的强大,接受他的恩泽。
另外他每天都要找不同的旗内男子陪自己练习摔跤,因为他的性格暴戾,经常有牧民被他打死。
清晨,驻地牛羊叫声将那木巴尔给吵醒,他伸手摸去,发现昨晚的那只小羔羊不见了。
他睁开有些浮肿的眼睛,酒红色的脸颊涨成了玫瑰红。要是在后世,他就会知道自己是一个严重的高血压患者。
终于是坐了起来,博格特感觉有些头晕,兴许是昨晚喝多了马奶酒。
“哦,我的小羊羔,原来你在这里呀,昨天晚上还舒服嘛,本旗主厉不厉害?”那木巴尔肥硕油腻的脸上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女孩名叫艾琳,只有十三岁,刚刚来了初阕就被那木巴尔派人抓了过来。
女孩低着头瑟瑟发抖,这个男人昨天晚上将她的衣服扒光了,压在自己的身上,差点让自己憋死,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惧,
接下来,那人还在自己的身上一阵乱摸,不过更加恐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这个人突然间歪倒睡着了。
这人睡着的时候还在流鼻血,流得羊毛垫子上全都是的。
那木巴尔看着羊毛垫子上的血迹,正在沾沾自喜呢。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马奶酒的后劲儿非常大。
不过看着这么一滩血,他知道这是自己昨晚的战绩。
“过来帮我穿衣服。”那木巴尔对着那些可怜的小羔羊喊道。
他感觉自己的胡子上有结痂,用手摸了一下,原来是血疤子。
咦?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了。怪不得对面那只小羔羊会这么害怕呢。
小女孩艾琳小心地靠近这个大恶魔,她不敢不遵从对方的命令,牧民就是旗主的财产。
哪怕是被旗主杀死,在草原上也没有人来管。
那木巴尔穿上棉布做的内衬,又穿上绸缎做的袍子,脖子上带着一串朝珠,还有那镶嵌着珍珠的毡帽,低头钻出了蒙古包。
一绺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反射着油光。
他的十几个妻子跪在蒙古包前面等待丈夫出来。
今天是个好天气,他的草场位于哈拉河畔,是一处水草丰美的驻牧地,驻地周围的草长势良好,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今天去做点什么事情呢?
要不带人去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看看是否还有刚刚长成的小母羊。
那木巴尔要将自己的恩泽布施给每一个旗下的牧民。
“那木巴尔大人,我们抓到了一个男孩。这小子一大早就骑着马在驻地周围转悠。”这时他的卫队架着一个半大的男孩走了过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来找艾琳。”男孩倔强地挣扎着。
孛日帖赤那是右翼左末旗一个富裕牧民家的孩子,他的父亲是贸易的接洽人,商队的向导。
虽然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但是孛日帖赤那的父亲却凭借帮助汉人商队带路,给他们介绍生意赚了不少钱,也得到了很多牧民的尊敬。
汉人通常称呼这些人为向导。
大盛魁这样的大商号几乎在每一个旗都有自己固定的向导。
男孩孛日帖赤那将那木巴尔的好心情全都给搅乱了。
“艾琳,那只小羊羔吗?”
那木巴尔狞笑道:“要带走艾琳,可以,不过你要跟我摔跤,赢了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