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义县向南50里不到就是台湾府城所在。
府城附郭台湾县。向西距澎湖水程四更,东西广五十里;南北距五十里。
东至大山番界四十五里,西至鹿耳门海五里,当年国姓爷收服东番岛就是走的鹿耳门。
北至嘉义县界四十里。本东番地,顺治十八年,国姓爷在此置天兴、万年二县,属承天府。
其子郑经升二县为州。康熙二十三年,废二州,改置台湾县为府治。
这府城的规模也不是县城可比。
雍正三年,建栅城,周十一里三百三十四步,门七。
乾隆元年,易七门以石,雉堞钉铁皮,楼护女墙。
五十三年,改筑土城,周二千五百二十丈,高一丈八尺;以西面滨海,按旧基收进一百五十余丈。
按照计划,各个大队完成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之后,要向府城汇合,对那里形成包围之势。
与此同时,海军舰队也将从鹿耳门水道进入,完成海上封锁,让清军彻底失去退路。
不过在各支军队正在向这里急行军的时候,董良突然派人将他们叫停。
各支军队都在府城三十里外扎营候命。
在前往府城的道路上,一支“清军”正在狼狈奔逃。
王资雨坐在一个简易的肩與上,抬着肩與的是两个胳膊上满是刺青的大汉,这二人正是熊大和熊二。
而这些清军也是特战队员所办。
他们都是与王资雨一同回府城取投名状的。
王资雨的心中五味杂陈。
在涌泉寺的时候,那时还是他去招揽董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就成为董良的手下。
不过此时的董良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流窜海盗。
原来人家早就成为了东海上的一个庞大的势力。
虽然董良还没有将华族的事情对他详细讲来,但是他还是可以猜出一些事情。
如果没有自己的根基,董良是不可能养这么多的军队的。
接着他又思考了府城的事情。
府城之中除了他这个兵备道,还有知府、同知、通判,武官还有总兵,有八旗统领。
不过现在府城中已经没有什么兵马了,八旗肯定是在满城之中,守城的汉军只有不到千人。
王资雨对此了如指掌。
董良要是强攻的话,也能够打下这里。
只不过到时候这府城可能就跟嘉义县城一般残破不堪。
而董良是希望将这里当做华族的大后方来经营的。因此他不希望这里受到破坏。
现在破坏多少,他就要花费多少资源去修补。
“开城门,道台大人回来了。”一名“清军”在城门楼下大声喊道。
府城的四门紧闭,王资雨战败的消息已经有人传回来了。
这时候守城门的清军一看就知道回来的是一群残兵败将。
不过那坐在肩與上的王资雨是坐不得假的。
要说这城内的实权官员,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王资雨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吱嘎”一声,城门被打开。
王资雨与他身后的“清军”顺利地进城。
王资雨看起来非常狼狈,一进城就急匆匆地躲会自己的府邸。
城内的官员也都是消息灵通。
他们都在等着这位道台大人将如何处置当前的残局。
天塌下来的时候,总是由高个子顶着。
这个时候普通的官员更愿意做鸵鸟,随大流,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果然,当天夜晚,王资雨派人给城内的官员、实权人物送了请帖。
大家明白,王资雨是想要找人共商大事。
这种时候,谁也不会推脱不去的,如果不露面的话,其他人就会怀疑你是不是跟贼匪勾结。
哪怕是拖着病体,都要出现在道台府中。
府中,王资雨已经换了一身新的官服,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独臂的老人。
老人的一只胳膊半空着,宽大的衣袖中一把铁钩,若隐若现。
府中的下人自然不会管老爷的身后为何多了一个老人。
“孙总长,卑职的家人?”
“王大人放心好了,元首亲自交代的事情,孙谋不敢怠慢。快船已经出发了,不消两天就能够到宁波府,绝对比岛上的消息传出去的要快。”
“当初元首都可以从福州城将老夫给救出来,王大人区区几个家眷,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资雨自然知道董良有这个能力。
他问孙延平只是因为孙延平是那个执行的人。
按照满清官场的习惯,要是求人办事,不是说跟主官打好招呼就行的。
底下执行的各级官员,哪一个不要打点好关系啊,要不人家在执行的时候,随便在时间上帮你卡一下,这事儿到最后成不成还不一定。
他就是想要探探孙延平的口风,看看自己是否还要意思一下。
孙延平是个老江湖了,一听就知道王资雨的意思。
“王大人,以后要在我华族做事儿,一定要了解咱们元首的风格,咱们这位小爷,做事儿务实的很,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华族也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那种会做事儿,肯做事儿的人。”
“王大人可知道周腾虎?其曾在林公麾下为幕,在福州投靠我家元首,其尤擅理财,一到华族就成了户部总长。”
孙延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跟着董良前途无量。
老先生不在意自己在华族的地位,他是真心实意希望华族越来越好。
“多谢孙大人提点。”王资雨拱手一礼。
他是一个有野心、有官瘾的人,当然也有能力。
“王大人,走吧,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些府城官员。”
会厅中的茶水已经准备好了,越是官职小的官员来的越早,他们站在会厅中小声地相互寒暄着。
穿着素服的丫鬟下人将茶水送到每个人的手中。
“这么多人竟然被一群海匪打败,还有脸回来?”突然一个穿着红色布面甲的将军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他的嗓门很大,满脸的胡须,造型像是张飞,与周围的斯文格格不入。
有人远远对他行礼,但是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
来人正是满营副都统阿克巴。
在南方地区,汉官虽然不敢得罪满人,但是也很少有人倒贴,经过几百年发展,汉人对南方文官体系的把持越加的完善。
阿克巴的话非常粗鲁,大家也都只当没有听见。
他嫌弃汉军打的不好,那他自己干嘛不带着满营去剿匪啊。
王资雨等众人都到齐了之后才出现。
“诸位,华族大军已经完成了对我府城的合围,海面上,他们有庞大的舰队,都是洋人的那种大海船,咱们东番岛的水师在其面前不堪一击。”
“地面上,有一支几千人,装备洋枪、洋炮的步兵正在从三面包围府城。我们这次谁都逃不走了。”
王资雨一上来说的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此时不是应该鼓舞一下已经跌落到谷底的士气吗?
这位王大人怎么将大家的处境描述得如此不堪。
听起来倒像是劝降,还有他的称呼也有问题,没有称呼对方海匪、海盗或是贼寇,而是称呼对方为华族大军。
众人都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道台大人,似乎感到有些陌生。
“我们生而为人,到这世间走一遭,都是父母的恩赐,我相信,大家都不想死在这里,如果为了全民族大义而死也就罢了,但是为了满清鞑子朝廷而死,有意义吗?”
“王资雨,你要造反?”阿克巴大喝一声,就要去抽腰间的佩刀。
“王某本是华族之人,如今带着诸位投靠华族,寻个活路,有何问题。”
就在这是,从会厅的大门和小门涌入一群拿着手铳的“清军”。
原来这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