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禾大体明白了关公的意思。
不过她脸嫩,还干不出那种自吹自擂的事情,犹豫地看向彭文山。
“哎呀。”
关公一边把人推走一边劝道:“彭sir每年处理那么多大案,这点小事看不上的,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他朝卢晓禾叮嘱了几句,拍拍对方的肩膀,笑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
“彭sir。”
“你放心吧,晓禾很擅长写报告的。”
“那就好。”
彭文山点点头。
“布先生。”
“没问题了,在上面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邻桌的高级警员方保,把口供递给布同林,让他签字。
布同林看都没看,拿着笔刷刷两下就签好了。
身边全是警察,这让他感到极度的不舒服,签完字提起手提袋子就要走。
“布先生。”
彭文山拦住了他,瞅了瞅对方手里的袋子,“住在哪里?”
“刚刚退房。”
布同林笑着说道。
“这么不巧吗?”
关公摇了摇头,关心地说道:“现在台风过境,肯定会有游滞留,如果不提前定位置,恐怕你找不到地方住了。”
“这样吧,我打电话问问志叔,看看哪里还有房子。”
“不用了。”
布同林拒绝道:“时间还早,旅馆的房子应该还有很多,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别气。”
“你帮晓禾,我帮你,应该的。”
关公拿起座机开始拨号。
“等一下。”
彭文山笑道:“我住的那里还有房子,我带布先生过去,就算房子被租出去了也不怕。”
“我的房间够大,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布同林怔住,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算了吧,彭警官,那太打扰你了。”
“没事。”
“就像关公说的,你协助我们警方破案,我们是要谢谢你的,给你颁发‘好市民奖’都不过分。”
“就这么定了,我们走。”
彭文山站起身,朝关公告辞。
“彭sir能帮忙,那最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关公送两人出门,路过卢晓禾的时候突然问道:“彭sir,晚上有时间吗?”
“有。”
彭文山看了过去,等待下文。
“是这样的,今天是晓禾的生日,我们警署准备了一份蛋糕,准备晚上给她庆生。”
“彭sir要是有空的话,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派对。”
关公扭头看向卢晓禾,一个劲朝她使眼色。
“彭sir。”
“我希望你能来参加。”卢晓禾大大方方地邀请。
“一定。”
彭文山笑着做了保证,见关公没别的事了,迈步走人。
关公站在门口,望着彭文山和布同林远去的背影,笑的合不拢嘴。
“长官。”
“你邀请彭sir来参加庆生,也不怕人家拒绝,那多尴尬呀。”
方保说道。
“尴尬什么。”
关公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人家是总督察耶,能跟彭sir搭上关系,机会太难得了。”
“怎么,遇到这种好事,不使劲往前凑,你还想离远点啊。”
“阿保。”
“我年纪大了,守在这里挺好的,但你们还年轻,总要往上升的,你知道认识一位总督察意味着什么吗?”
方保沉默点头。
“所以咯。”
关公笑呵呵地说道:“晓禾能被彭sir救下,跟着人家一起抓贼,这就是机遇,她不知道争取,我可不能干看着。”
“还有你们。”
“晚上多跟彭sir聊两句,混个脸熟,说不定以后这层关系就能用的上。”
“听到了吗?”
“听到了。”
方保点头,“多谢关叔。”
“哎。”
关公叹息一声,“你呀,人家彭sir赏脸跟我喝了一壶茶,那么长时间你就在旁边,可你干了什么?”
“傻仔。”
“你竟然在一本正经地问口供,时间全浪费在了一个游身上。”
“当时我真想拿茶壶把你砸清醒啊。”
关公恨恨地骂了一句,转身回去了。
方保:“......”
踏踏踏。
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彭文山在前面走,布同林在后面跟着。
他回想着对方瞥向手提袋子的目光,心里有点发虚,袋子里装着一个保龄球,里面藏了一颗人头。
马添寿的。
他是真的不想跟彭文山住在同一家旅馆,更别提还有可能住一个屋里了。
一旦被发现,搞不好要出事。
对于无辜的人,他真的不忍心下狠手。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彭文山人挺好的,还帮着他找房子住,虽然这种善意他并不需要。
布同林的目光在彭文山的脖颈处扫来扫去。
要不要把人打晕算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敢动手,一个总督察遭到袭击,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纯属没事找事。
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在他把人头包裹的很严密,闻不到一丁点的血腥味。
彭文山住的旅馆是民宿改建的,没费多大事,空出几间房子,把床、电视、茶几往里面一放就算成了。
价钱合理,干净卫生,条件很好了。
两人找到房东,询问之后还有空房,布同林不用跟警察待在一个屋里,欢天喜地的交了房费。
“你很开心?”彭文山问道。
“嗯。”
布同林使劲点头,“有地方住,当然开心。”
彭文山勾了勾嘴角,“我记得在面馆你没吃饱吧,我那里有饭菜,等会给你送过去。”
“谢谢。”布同林确实饿了,也就没有推辞。
两人分开。
彭文山找到了陈军。
“老板。”李小富打招呼。
“嗯。”
“阿军,休息的怎么样?”
“很好呀,我还出去溜了一圈。”
“今晚台风过境,轮船一律停航,我打电话确认过了,时间地点不变,日期改成明晚,不然就延迟到后天。”
“知道了,彭sir,我无所谓。”
陈军笑道。
“有没有怪我?”彭文山问道。
“怎么可能,是我自己做事不小心,露了底。”
陈军摇头,“小富跟我说过了,你早就知道我是炽天使,一直想让我自己跑路,都怪我心存侥幸。”
“彭sir。”
“我明白你的顾虑,明知道凶手是谁,偏偏要把人放走,被人知道了你很难做,我不怪你。”
“可惜我不能留下痕迹,不然直接坐飞机走了,那样舒服点。”
他自嘲了一句。
心态不错,还能开玩笑。
彭文山满意了。
他看了看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枪伤还没有好利索,孤身一人跑去国外不太安全。
“你的状态不太好,自己跑路我不放心。”
彭文山指了指门外,“给你找了个保镖,让他送你一程,等你在外面安顿下来之后我再让他回来。”
陈军挑了挑眉,“保镖?”
“布同林答应了?”李小富询问。
“还没有。”
彭文山笑道:“这件事他还不知道,不过也快了,说服一个人很容易的。”
李小富情不自禁地点头。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一个月三千的薪水,太有说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