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山替阿明悲伤了一秒钟,敷衍道:“我看过这本杂志。”
他把温柔的资料递给李杰:
“呐,目标叫温柔,身份是报案人,她的男友失踪了,我怀疑是身边人搞得鬼,你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我不希望男的还没找到女的再出事了。”
李杰翻了翻资料,“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不知道,如果她发现你了,你就说是我安排的,这一点不用担心。”
做好事一定要留名。
“你误会了,彭sir。”
李杰把资料还给彭文山,“我的意思是,不能跟在温小姐身边贴身保护,发生意外情况时,我没法第一时间介入。”
“你想怎样?”
彭文山感觉李杰话里有话。
“我有一些特殊的小工具,跟踪监视的时候很好用。”
李杰笑道:“正好可以用来保护温小姐,不过一旦让她知道了,我怕她会起诉我侵犯隐私权。”
他可不想去蹲苦窑。
“我保你没事。”
“那就行了,我刚找了一个漂亮的女友,在港岛也有了新的生活,我可不想毁了它。”
李杰告辞。
他起身后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医生?”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他被判了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彭文山早就等着了。
医生杀了他的老婆和孩子,他怎么可能不问医生的结局?
李杰没有一上来就打听医生的事,已经算他心性好了。
“谢了彭sir,我走了。”
李杰的眼睛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嘴角轻微上扬,露出灿烂的微笑,随后转身离开,步伐轻快。
彭文山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以后让刘佳琪调了A队的档案查看。
然后去找了彭欣建。
屋里没外人,两人抽着烟说话。
“老爸,黄sir让我查丢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我向黄sir建议的,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你能把这件案子解决了,那肯定能给黄sir留个好印象。”
彭欣建提点道。
“可是我刚到总部,连地头都不熟,没有线索呀。”
彭文山故作为难。
既然彭欣建让他参与进去,就不可能干看着,指不定手里就握着线索呢,该问还是要问的。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彭欣建得意一笑,给他一张纸条,“王文亮,警校毕业的老警员了,早期进入社团做卧底消息很灵通,你去找他问问。”
“沙记火锅,你连地址都帮我约好了?”彭文山有点吃惊。
“黄sir的案子最重要啦,其他的事情你别管,先把丢枪案搞定再说,黄sir高兴了你才好升职。”
彭欣建笑眯眯地说道。
“有道理。”
彭文山把纸条收好。
他知道黄炳耀的枪在一个叫大飞的人手里,不过他不可能连调查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就去抓捕大飞,那样行动报告根本没法写。
如果王文亮手里有线索最好,没有就得靠周星星和曹华达了。
两条腿走路更稳当。
到了下班的时间,彭文山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何文田街。
“咚咚。”
曹达华咬着鞋刷刚刚点燃了一把佛香,正准备给殉职的老伙计们上炷香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呀?”
他趿拉着人字拖开了门,“哦,彭sir,快请进。”
“哇,好呛啊,达叔,拜神也不用这么多吧。”
彭文山挥手扇了扇,躲着佛香走进屋里。
“彭sir,我可当不起一句‘达叔’,你是督察,我才是一个高级警员,不合适的。”
曹达华明显很高兴,不过嘴上却在套。
“达叔,你是老资格了,警校毕业以后就做了卧底,我很佩服你们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
彭文山笑道:“再说了,这里不是警察总部,私底下不要搞得那么严肃嘛。”
曹达华呵呵一乐,举了举手里的佛香:
“彭sir,这可不是拜神用的,是给我以前的搭档烧的。”
曹达华解释了一句。
彭文山肃然起敬,看着对方走到供奉的龛位前。
龛位摆在供桌上,一层摆不开就往墙上放,墙上挂着红布,接连摆了好几层全是龛位。
彭文山默数了一遍,发现总共有十个。
“各位大哥,每人三炷香我都帮你们数过了,千万不要争呀。”
曹达华把佛香插进香炉,双手合十拜了拜。
祭拜完毕,他好像拿烟斗一样拿着鞋刷使劲抽了两口,吐出一团寂寞。
彭文山眼角抽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
他跟曹达华还不熟,也不好意思问抽鞋刷子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彭sir,你来了。”
周星星手里端着一碗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天都快黑了,这家伙还带着一副墨镜,有够烧包的。
“阿星,作业写完了吗?”彭文山问。
“哈哈。”
周星星狂笑一声,“你太小看我了,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写作业的人吗?”
他见彭文山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想起来花钱找人写作业的主意还是人家出的。
他马上恢复了正经神色,“早写完了,我学习很好的。”
彭文山不想理他,朝着曹达华询问道:“达叔,以前你有几个搭档?”
曹达华抽了一口,“九个呀。”
“哦,那这里怎么有十个龛位?”彭文山又数了一遍,没错,是十个。
“这不是你老爸的牌位吗?”
周星星不怀好意地询问。
“是就好咯,有这么多老爸罩着我就不用出去工作啦,喏,这些全部都是我以前的搭档。”
曹达华斜着眼看向周星星。
“至于为什么要做准备一个,当然是为了......”
他看到周星星的目光扫射过来,有点心虚,不过彭文山在身边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便继续说道:
“看看哪个倒霉蛋会粘上我,总之,用得上也好,用不上也好,以备不时之需咯,阿星,你不介意吧?”
周星星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
他深呼吸了一下,强笑道:“什么介不介意的,你讲的什么呀,根本听不懂。”
“你不明白?”
曹达华转头看向彭文山,“他不明白也好,免得英年早逝......”
这摆明是说给周星星听的。
周星星嗤笑,“彭sir,呐,他在说你呀。”
彭文山不信这些,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啊,我跟达叔待在一起的时间少,还算不上搭档,最多算同事吧。”
“喂,你两个够了啊,我要吃饭了,不要打扰我。”
周星星拿着面碗跑凉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