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躁火在云层之中翻滚。

    跪在地上的那个田叔,被冰冷的风吹的浑身发抖。

    气压低的让他脑子炸疼。

    他不得不弯下腰来,双手撑在地上。

    受不了这种真切实在的威压,田叔的鼻血一滴两滴的落在地上。

    他有种感觉。

    自己今天只怕会死在这里。

    站在田叔前方的青衣和赤衣,一动不动的。

    等头顶上的云层散去,她们的头顶上才渐渐变得晴朗。

    众人松了口气。

    再回头看向田叔,田叔已经歪倒在了地上。

    鼻孔、耳孔都是血。

    青衣的眼中露出轻蔑的神情。

    这什么人啊?为什么能蠢成这样?

    他难道都不知道先看看气氛,再跑出来指手画脚?

    君上的情绪非常糟糕,她们这些小喽啰都只敢远远的站着,一动不动。

    这个田叔实在勇气可嘉哦。

    但是后果也是相当惨烈。

    “估计以后会比我们都要傻。”

    赤衣蹲在田叔身边,拿着一根小棍儿,戳了戳田叔。

    青衣和立夏也一同抱着膝,蹲在田叔身边。

    他俩齐刷刷的点头。

    还咧着嘴笑。

    太好了,纪府里有比他们还要傻的人了。

    他们不是最垫底的那个了。

    彩虹丫头和立夏,兴高采烈的抬着田叔去了她的房间。

    立夏留在角门处。

    而赤衣和青衣则回了大小姐的院子。

    留下两个一脸茫然的车夫。

    大小姐呢?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大小姐是不是还在马车上?

    因为自从这辆马车回来之后。

    他们就没看到过大小姐下车。

    但是介于刚才那种恐怖的威压,没有一个人敢去大小姐的马车里看一看。

    甚至大家都不敢去关心田叔如何。

    还是低头默默的做自己的事吧。

    发呆也好,做什么都好,总比最后搞成田叔那样要强。

    *

    天渐渐的暗淡。

    帝都城的人完全没有在意,方才黑云压顶的那一刻异象。

    他们只顾兴奋的讨论着风雨楼。

    讨论着掌柜和闻夜松。

    这风雨楼简直就是个淫窟啊,在今天这么重大的日子里。

    楼上楼下都在表演活春宫。

    该看的,不该看的。

    大家都看了个够。

    估计风雨楼的名声,从此后要跟青楼挂钩了。

    而这其中,最高兴的就是风雨楼的对家。

    同样走雅调的白鹤楼,也想承办一年一度的诗会。

    能够汇聚天下文人墨的诗会,在哪里举办,哪里就是文人心中的圣地。

    可是这等圣地,如今被风雨楼的掌柜和闻夜松亲手玷污。

    让白鹤楼掌柜怎么不高兴?

    连夜,白鹤楼的掌柜就备上了大礼,准备往纪府去一趟。

    哦,白鹤楼也是纪家的产业。

    “听说大家主今日将风雨楼掌柜的周大娘子带了回来。”

    白鹤楼掌柜一路备礼,一路交代自己的媳妇,

    “我看纪家的天要变,你也做好准备,原先纪夫人定下的,不一定就是永恒的。”

    纪夫人在的时候,纪家没有别的女眷,掌柜娘子们都不能凭借着内宅关系,为自己手里的产业要到什么好处。

    如今不同了。

    白鹤楼掌柜娘子顿了顿,说,

    “要不,我去见见大小姐?”

    “我也好几年没见过大小姐了,若是能在这时候见见大小姐,安慰安慰她。”

    “大家主肯定对我们白鹤楼的印象好过风雨楼。”

    诗会是怎么定场地的?

    就是因为那位天子近臣,文学大儒与纪淮的感情深厚。

    所以将诗会年年交给纪家去办。

    场地的选择,是纪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风雨楼。

    这风雨楼的掌柜,对纪夫人是忠心耿耿。

    那现在呢?!

    纪夫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风雨楼凭什么年年都能举办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