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安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今日与青衣在园子周围玩的十分尽兴。

    这是自她上辈子之后一直都没有过的快乐。

    她期待着这种好的心情,能够一直保持到明天。

    所以今天晚上,最好不要让她梦到那个男人。

    纪长安很快速的让自己洗漱,并且连屋后的那一座地热池都没有去。

    便抱着缠在她身上的黑玉赫,上了床榻休息。

    只等纪长安躺下,黑玉赫惯常在她的身上游走。

    纪长安双臂往上,抓住了脑后的绣枕。

    在昏暗的光线之中,黑玉赫带着蛇鳞黑亮的光泽,钻入了纪长安的小衣里。

    原本纪长安的浑身就很燥热,有黑玉赫缠着她的身子,能让纪长安心静清凉一些。

    所以这两天,纪长安也没有把总是往她小衣里头钻的黑玉赫,往外拽了。

    裹在她身上的小衣松散。

    黑色的衣料下面。

    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蛇形在滑动。

    纪长安偏了一下头,露出了洁白纤细的侧脖颈。

    没过一会儿,黑玉赫便很有默契的,从她的小衣里游出来,滑上她的锁骨,咬了她的脖颈一口。

    毒液落在纪长安的肌肤上。

    她的眼微微的闭了闭,有一种娇懒之感。

    便是气氛这样的好,静谧的夜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原本已经陷入了昏沉中的纪长安,猛地睁开了眼睛。

    从床上坐起。

    身上的小衣微微滑落,露出了缠绕着她的黑色蛇身。

    披散着的长发,从纪长安的两颊边落下来。

    发丝乌黑顺滑,显得纪长安的一张脸,愈发的精致慵懒。

    她周身香气浓郁。

    她的脸颊带着不同寻常的红。

    又一连听到园子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仿佛充满了愤怒。

    纪长安将散落的小衣系带,重新系回了脑后。

    她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在床榻上的里衣,松松垮垮的衣衫穿在身上,更显她的羸弱。

    “嘶嘶。”

    黑玉赫冒出不满的声音。

    夜正好,它与纪长安正在亲昵欢愉。

    从哪里冒出来的吵闹?

    实在不像话。

    纪长安摸了摸蛇君的尾巴尖,特意用指腹安抚着黑蛇尾巴尖上,那块特殊的鳞片。

    她站在寝房门口,冷声问,

    “何人在吵闹?”

    过了一会儿,有长虫从枝头掉落的声音响起。

    青衣恭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大小姐,是闻家那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可真是讨厌的紧。

    她不睡觉,可君上和大小姐还要歇息呢。

    这么晚了还在吵吵闹闹的,要不是大小姐吩咐了,不要动那一家人。

    青衣早就咬上去了。

    这时候,立春匆匆忙忙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闻家母子说这种地方不能住人,正到处找您呢。”

    纪长安莫名笑了一声,

    “看吧,这好人真是做不得,他们闻家人招呼都不打一声,便闯进了我栖息的园子。”

    “我没有派人赶他们出去,是因着我一个弱女子在此,身边带的人又不多。”

    “他们反倒得寸进尺了。”

    “那他们住不得这样的地方,是要住什么样的地方?金屋还是银屋?”

    他们配吗?

    匆匆找过来的闻家母子,脸上手上......但凡是他们身体衣物没有遮蔽的地方。

    都被蚊虫叮出了红色的小包。

    闻夜松站在屋子的外面,冲着纪长安怒斥,

    “我们大远的过来,纪长安,你就是这般的礼数?”

    是没有人拦着他们进这座庄园。

    可是也同样没有人来招待他们。

    来之前,闻夜松和闻母所想的,一来就要向纪长安示好,哄着纪长安把婚期定下来的计划。

    压根儿就得不到施展。

    眼看着又到了晚上,闻夜松找不到一个他们的“自己”人。

    就连原本一直与他们关系很好的田叔,也因为被蛇咬了,躺在床上忽冷忽热,生活都不能自理。

    闻家母子只能自行找个地方歇息。

    可是这园子里,除了纪长安住的那两进的屋子,其余的都是下人房。

    闻家母子可是上等人,他们凭什么要委屈自己住下人房?

    结果还不等闻家母子发怒,各种小虫子就往他们的身上爬。

    闻母和闻夜松自己都没法儿数清,他们到底被各种各样的蚊虫咬了多少下。

    纪长安走出里屋,站在外屋里。

    外屋没有亮灯,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形。

    但纪长安发现她在夜晚的视觉很好。

    她能将闻家母子抓耳挠腮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像两只猴儿。

    她不由得想笑。

    “这山中清凉,哪儿有那么多的蚊虫?”

    “可见你们闻家人是在欺我女子本弱,故意上门来找茬儿的。”

    “你们尽可放心,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如实告知阿爹,让阿爹定夺。”

    这是纪长安的大实话。

    她都来了庄子上这么几日,每日只有花草树木的清香为伴。

    何曾被蚊虫叮咬过?

    怎么蚊虫就只叮咬闻家母子,而不叮咬纪长安?

    定然是闻家母子找借口,深更半夜上门来欺辱纪长安的。

    不过还好,纪长安既然敢带着丫头出门。

    她定然有所依仗。

    这一回,她不怕闻家母子作妖,就怕他们不作妖。

    闻夜松气的浑身发抖,他往前两步,想起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深吸口气,还是好声好气的说,

    “长安,我与阿娘也是担心你,怕你一个弱女子在这庄子里有什么意外。”

    “青衣。”

    纪长安轻轻一声。

    青衣就挡在闻夜松的面前。

    没让闻夜松再上前。

    “有劳你们的关心,不过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还是出园子,另寻住处吧。”

    “我这里不方便。”

    话音刚落,纪长安也没打算让闻家母子有反应的时间。

    “赤衣、黄衣,把他们叉出去。”

    赤衣和黄衣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一人扛一个在肩上,直接丢出了园子的门。

    闻母和闻夜松两人,气的浑身发抖。

    蚊子和不知名的飞虫,在他们周身嗡嗡嗡的。

    闻母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也不知道打到了蚊子没,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夜松,这种女人凭什么嫁给你?就是个你做妾都不配。”

    说话间,她又连着打了自己的脸好几下。

    啪啪啪,十分用力。

    这些臭虫,怎么老喜欢叮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