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打扰娘娘了,臣妾……”
“都是自家人,妹妹无需多礼。”
皇后微笑笑着,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假就不知道了。
林未晞见皇后示意自己坐在一旁,她也微微屈身行了个礼便坐下了。
她站的时间太长了,身子有些受不了。
这才看清了这南宫贵人的长相,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丹凤眼,秀挺的鼻梁,巴掌大的小脸,虽然紧皱着眉,但不得不承认这南宫贵人也是难得的美人。
嬷嬷带着宫女给皇后和林未晞端了茶,也给南宫贵人换了杯茶
“妹妹,近来可好?”
皇后拿起茶杯吹了吹,呡了一口。
“多谢娘娘挂念,臣妾……”
南宫贵人说着便有些犹豫,她没有察觉到林未晞的打量,只是低着眉,紧了紧手中的巾帕,看起来欲言又止的,像是有话要说。
“妹妹有话但说无妨,这都是自己人。”
皇后这话因落地,便看到那南宫贵人深吸了一口气:“娘娘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说着就起身跪到了地上
“妹妹这是干什么?”皇后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淡淡的开口,“来人快把南宫贵人扶起来。”
贴身嬷嬷走到南宫贵人身边,伸手去扶她:“贵人还是先起来吧,地上凉,有话慢慢说。”
南宫贵人把她的手挥开,跪着朝前爬了两步,哭诉着:“娘娘为臣妾做主呀!臣妾是真的没法子了,这才来打扰娘娘的……”
那嬷嬷看了看皇后娘娘,退回到皇后身侧。
“皇后娘娘,求您给臣妾做主啊!”
南宫贵人泣不成声,身子伏在地上,颤抖着。
皇后看了一眼林未晞,又看向爬伏在地上的南宫贵人:“女人家身子本就娇贵,还是莫要哭了,本宫能做的自然是一定尽力而为。”
“娘娘,那贵妃娘娘说要把臣妾的小公主要走……”
南宫贵人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坐在上面的皇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拿着手帕捂住了嘴,一直在摇头哭泣。
她身后的宫女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请皇后娘娘为我家贵人做主啊!”
那“砰砰”的声音听的林未晞都感觉到疼,她算是明白为何皇后会让自己过来看着了。
林未晞看向皇后,只见皇后淡定的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没有说话,不出片刻那南宫贵人的额头已红肿一片,还往外渗着血丝。
这宫里的腌渍事情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怪不得秦淮说能在宫里活下来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如今皇后把这一幕放在自己眼前,怕是也是想告诉自己,她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吧。
“南宫贵人,贵妃想要把小公主接到她身边抚养,那也是看重小公主,你应该感谢她才是。”
“娘娘,小公主是臣妾的命啊!”南宫贵人哭着趴在地上,“娘娘,您就帮帮臣妾吧,臣妾一辈子都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瞧瞧,多大点事,快起来吧,”皇后让身边嬷嬷扶她起来,“瞧这哭的,本宫知道了,若是你不愿意,本宫去给你说说,这事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臣妾谢娘娘,谢娘娘”
南宫贵人泪眼婆娑,说着又要磕头。
林未晞看着额头一片血肉模糊的丫鬟,心想这丫鬟也是很忠心。
“快扶着南宫贵人下去捈些药吧,这要是留了疤痕,可就是罪过了。”
“多谢娘娘。”
看着南宫贵人千恩万谢的离开,林未晞心中感慨万分,这做了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也是豁出去了。
皇后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看到这一幕心里什么感受?”
林未晞忙起身。
“你若是执意跟着那秦二公子,到时候你的孩子也会被放在公主身旁养着,那南宫贵人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皇后淡淡开口道,“如果你识相,大可以拿着赏赐离开这里。”
虽然皇后的话听起来是个出路,但是她跟秦淮说好的,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娘娘,您愿意帮南宫贵人,就说明您心中也不愿意看到她们骨肉分离,为什么偏偏就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呢?”
“谁告诉你本宫会帮她们,不过面子话罢了,为了她们母女,本宫不值当的张口,”皇后笑了笑,笑她的天真,“况且南宫贵人若是识相,就该感激零涕的接受这个事实。”
林未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可是娘娘您刚才不是答应了她……”
“那又能如何?她这哭着来求本宫,本宫不得做这个好人帮一帮她,之后这个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本宫能做主的了。”
林未晞闻言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皇后既然这样说的话,压根儿就没有帮南宫贵人的意思。
她所谓的帮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过两天派人去回了那南宫贵人,说自己已经尽力了而已。
到时候那南宫贵人说不定还会感激她,然后会更加的怨恨那贵妃。
皇后见她面色惨白,还觉得不够,又问道:“刚刚她那丫头你看到没有?”
林未晞点了点头,只怕南宫贵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丫头相伴左右了。
皇后见她这模样,便知道她想错了。
皇后笑了笑,说道:“你当那丫鬟对她有多忠心啊?不过我安排在她身边的一个眼线罢了。”
“甚至贵妃看上她的孩子,其中也少不了我那丫头的撮合,林未晞,这宫里的手段多的是,本宫希望你好自为之。”
林未晞张了张口,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没想到这里弯弯绕绕,竟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恐怕只有那南宫贵人一个人傻乎乎的,还觉着皇后娘娘是真心在帮她,觉得自己的丫鬟是真的忠心耿耿。
皇后见效果差不多了,起身便要离开。
“皇后娘娘,且慢!”
“你还什么话要与本宫说?”
“娘娘,民女知道您不是不喜欢公主,十一公主是您的亲生骨肉,您也要想着为她找一门好亲事,您知道,公主的命运逃不过联姻,你不愿意让她远嫁,所以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这样您还能护她周全,”
“您权衡再三选择了秦家,您觉着秦家现在受皇上器重,而且秦淮又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可是,娘娘有没有想过,十一公主自己的真实想法,您有没有听她说过她真的喜欢谁?”
皇后蹙眉,低声呵斥:“什么喜欢不喜欢,你当本宫的公主也像你一样不知廉耻吗?”
“难道娘娘您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动心过吗?”
皇后身边的嬷嬷震惊:“放肆!你怎么敢这样对娘娘说话?”
林未晞也是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说道:“娘娘您也是过来人,民女相信您的心深处也是柔软的,况且公主是您的亲生骨,您应该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但是独独忘记了问她一句愿不愿意。”
她看着皇后沉着脸,但是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娘娘说公主与民女走得近,只不过是民女愿意坐下来,听一听她的真心话而已。”
“真心话……”
皇后呢喃了一句。
“娘娘,十一公主天真善良也是您全心呵护着的结果,她不愿意拆散民女与秦淮,民女也想为公主争取一把,娘娘您可能现在都不知道公主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林未晞见她脸上有些动容,继续说道,“公主说她很爱您,但是您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