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南等人赶紧紧随其后,进去之后只见江月安然的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江二在离江月有十步远的地方踟躇,他不知道江月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情况。
他怕万一殿下真的没事,那他惊扰了殿下……
但是心里又着实害怕这非南狼子野心!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叫他,江二不敢叫,其他人更不敢随意出声。
一时之间,整个主帐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噗……”
非南见状,勾唇嗤笑了一声。
江二面红耳赤的瞪了非南一眼。
非南悠悠的越过江二直接走到了床边,只见他俯身过去,轻声叫道:“殿下,醒醒,大家来看您了。”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床上的江月和俯着身子的非南。
这时候连江二都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看着这场面,要多么温馨就多么温馨。
不容他多想,只见床榻上的江月悠悠转醒:“……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着刚睡醒时的沙哑。
非南轻声道:“大家知道殿下生病了,特意来看看您。”
江月这时候才看见站在一旁的几个将军,他脸色有些苍白:“……你们有心了。”
几个将军连忙摆手:“殿下折煞下官了。”
只有江二有些疑惑的出声问道:“不知殿下怎么会……病的如此严重?”
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而且看这脸色,怕是一时半会的根本好不了。
怎么可能突然就病入膏肓了呢!莫不是被贼人所害!
“咳咳……”江月咳了几声,脸都涨红了才停下了,他摆摆手,“本王也不清楚,可能是这几日有些着凉了吧!”
“那………”
非南打断江二没有说完的话,他半蹲在江月的床榻边上:“殿下,现在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您看非南一个外人做主也不太好,要不然您是收回成命吧!”
谁知江月听了直接摆摆手:“……先生不必再说了,本王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能再改了,先生一定要帮本王守住城池。”
非南连忙轻声道:“殿下言重了,都是非南应该做的。”
随后江月点点头,一脸疲惫,又闭上了眼睛。
众人自然不敢再说话,江二脸色涨红,他看着非南给殿下盖好被子……
非南转身,走到几位将军面前,压低了声音:“几位将军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
众人自然不敢在大帐里多待,唯恐惊扰了殿下的休息,便跟着他都出去了。
江二还站在原地不动,非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江月,非南的眸子深了深,随后又走向江二:“将军,我们出去说吧,就不要再这里打扰殿下休息了吧!”
江二看也没看非南直接转身出去了。
“如今各位还有什么想法吗?”
走到外面,非南环顾四周,打量众人。
“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于是又都看向刚刚提出异议的江二,江二自然不愿意服他,但是现在殿下都开口了……
“报……”
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脸上还带着一些血迹:“敌军已经开始攻城了!”
“什么?”
众人都有些慌了,且不说他们的兵力不够,再加上殿下卧床不起,他们此时更是没有一点主意了。
“大家别慌,既然殿下把这场战事交给我,我自然会拼尽全力去给大家搏一搏!”
“这………”
大家见状,也没有了分寸,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
“报!”
又一个士兵过来,身上也带着满身的血迹,“敌军已经攻破第一道防线!”
众人瞪大了眼睛,这第一道防线这么快就被破了!
“既然殿下都说了让非南先生暂管军事,那我们就应该听他的,”有一个人率先道,“还望非南先生快想想办法,要不然这敌军就破了防线杀进来,我们就都完了!”
其他人及跟着附和,“是啊,还望非南先生想想办法吧!”
无论如何,还是要活下去才有希望。
不说其他的,就现在,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江二见状,气的胸膛起伏:“你们………”
与他交好的一个将军见状立马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出声。
非南抱拳道:“承蒙大家信任,非南定当竭尽自己所能!”
“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吧!”
于是大家跟着非南一起朝城墙之上走去,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非南,江二气的牙痒痒,但是又无计可施。
“好了,殿下都交代了,你还计较个什么?”他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劝慰着江二,“再说了,你想收拾他还不简单,等打完仗,你使劲折腾他,他也没办法,何必急在这一时片刻。”
江二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随后深吸一口气:“我还是觉得他不安好心。”
“我懂。”
两个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也跟上前去,毕竟他们也是身经百战,也知道此事最要紧的还是要把敌军打退。
等大家都站在城墙的时候,看到战事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不利。
非南目光锁定下面军队的中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淮。
若不是他,现在林未晞应该安然的留在了自己身边。
许是感受到了什么,秦淮一记冷眼看过去,只见城墙上站着个看起来比较文弱的人。
秦淮紧抿着嘴角,那个人才是他最大的对手!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对视着。
“公子,那个人我已经打听了,他叫非南,是江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军师,江月对他一直比较尊敬,看来是有些本事。”
“军师?”秦淮玩味的笑了,“我看他不像是个军师,倒是更像………”
“嗯?”莫临清看着秦淮,“像什么?”
秦淮慵懒道:“你没发现江影国的人来的挺齐的,偏偏少了最重要的那一个!”
莫临清看过去,只见城墙上站着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他了然:“公子,江月那个王八蛋没出来!肯定是躲起来了!”
秦淮嗤笑:“你真是高估他了,他倒是想躲起来,只怕他想躲都躲不了吧!”
莫临清拧着眉头:“公子,你说话越来越难猜了,什么意思啊?”
秦淮悠悠道:“我是说,这个非南八成已经取代了江月了。”
如今看来,这江月也不过如此,到最后还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家的脚。
“啊?”莫临清瞪大了眼睛,“这个非南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再说了,这江影国的这些人都没有发现吗?”
莫临清看着城墙之上,被人簇拥的非南,也没见江影国的人对这非南有什么不敬的意思,相反的,这些人好像都很听他的话。
“看来非南才是隐藏最深的,”秦淮拧着眉,沉重的开口,“这次我们遇到对手了!”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临风那天说追他们的是江影国的人,对他们围拦阻截,所以马车才会不受控制直接冲下了山崖。
所以他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拿下这些人吧。
莫临清担心,这样一个对手,怕是不好对付。
“想什么呢?”
秦淮蹙眉,他刚刚转头正好看到莫临清正看着自己。
莫临清连忙收起来眸子,他垂着眼帘:“……没什么。”
秦淮没有理会他刚刚到底是怎么了,他沉着声音又重复了刚刚的话:“去给他下战书!”
莫临清蹙眉:“公子,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非南的底细,就这么贸然的给他去下战书,这………”
“这都那么长时间了,也没查出来个所以然,不如直接去试试,”秦淮冷眼看着城墙之上的年轻人。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个非南一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应该就是大哥信里所说的真正的投敌卖国之人。
到不知道为何会把林家牵扯其中,不过他相信等抓到这个人,一切疑惑都将有了答案。
莫临清没有再说话,直接策马过去,给非南下了战书。
战场上,一方给另一方下了战书,若是被下战书的这一方不接受的话,那便是认输。
“先生,对方给您下战书,这………”
有一个将军气愤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非南看了看手里的战书,众人三言两语的嘟囔个没完。
非南低着头没有说什么,眼神中划过一丝锐气,只是再抬起头的时候,面上带着一些忧愁:“我一届书生……”
众人点点头,自从这非南来了之后,都知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只是这战书已下,如果不接的话,怕是平白低人一等。
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掌风,非南闪躲不及一下子被打在胸前,他硬生生的挨了一掌。
“江二,你这是干什么?”
“江二,非南先生说他不会武功,你怎么还………”
大家都不赞同的看着江二。
大家纷纷不赞同的看着江二,江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捂着胸口,嘴角带着血迹的,可怜兮兮的非南。
“你,这不可能。”
非南抹了把嘴角,手背上沾了些黏糊糊的血迹,他的眸子深了深。
他抬眼看了一眼被众人指责的江二,他冷着脸:“你这是不信任我?还是想要依然觉得江一的死跟我有关?”
江二张张嘴:“……不该是这样的。”
他觉得虽然非南看着很瘦弱,但是他应该只是假装的,虽然他刚才也亲眼看到了殿下躺在床上,但是他就是不相信会这么凑巧,殿下以前也上过几次战场,一直没事,怎么这人来了之后就病的这么严重了。
而且谁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权力交给一个来路不明之人吧!
之前便听江一说主子跟非南也是面和心不和,所以他对非南的疑心不可能消除。
“那该是怎么样的!”非南看起来有些生气,他清俊的脸上带着薄怒,“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是现在大敌当前,我们都应该放下这些私人恩怨,一起齐心协力对外才是啊!”
非南几句话说的慷慨澎湃,周围几个将军更是觉得非南识大局,这才是大将风范。
再看看江二,只觉得太小肚鸡肠了。
一时之间,大家看江二色眼神都不友善了。
“我,你们………”
江二见状更是急得语无伦次的。
他慌乱着,突然撇到非南嘴角噙着一丝笑,他瞬间明白了,指着非南大喊:“你是装的!”
等大家看过去的时候,非南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嘴角还有着未干的血迹斑斑,这………
“说白了,你就是放不下对我的偏见罢了。”
非南的话轻轻的,没有半点杀伤力。
“好了,江二,你就别说了,非南先生也是为了咱们好啊!”
“是啊。”
江二跟哑巴吃了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
莫临清和秦淮看着对面城墙之上的一幕,离得远,所以他们并不能听到非南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公子,你说这群人在上面干什么呢?”莫临清看着对面的城墙之上,刚才那个男人突然对非南出手,他都看到了,“内乱了?”
秦淮半眯着眼睛:“江影国有脑子的都载到非南手里了!”
虽然说这些人死不足惜,但是这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这个非南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有心机。
“这个非南到底是个厉害的,”莫临清嘟囔着,“看刚才那一掌,就是不会武功的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不由自主的伸手阻拦,这是本能,而他动都没动,硬生生挨了一掌,”
就这样的隐忍劲儿就说明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秦淮蹙眉:“你有没有觉得非南有点熟悉?”
越是这样,秦淮就越觉得熟悉,好想跟自己见过的那个人是一样的。
但是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莫临清认真的想了想:“是有那么一点感觉,但是,我们身边也没有……嗯……没有那么阴险的吧!”
他找了个适合的词,他觉得这个阴险用来形容非南最合适。
在秦家,兄弟们都是正大光明的,哪里像这个非南一样耍心眼儿,玩计谋的,就算是到了战场上,也是面对面的较量。
秦淮也拧着眉,可是,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