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垂头丧气:“唉,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才是在一起共事时间最长的,前任主帅重伤而亡,到后来秦家二公子来了,他们在一起前前后后好几年了。
在这战场上,每打完一次仗,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军师万万没想到杨帆会造反!
杨帆噗通一下跪下了:“属下求公子降罪,属下认罪!”
秦淮淡淡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醉?”
“属下,属下犯了……投敌卖国罪!”杨帆跪在地上,头埋在地上,“属下有罪,属下有罪。”
秦淮蹙眉:“你错了,你犯得最大的罪是,包庇罪!”
他说着莫临清就运功飞身过去,一把钳制住了刚刚那个给杨帆示意的男人。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就看见莫大人把平时沉默寡言的秦汉森给钳制住了。
军师也没反应过来,他张张嘴:“莫大人,你这是………”
莫临清手指锁在秦汉森的脖子上:“军师莫要被这厮给骗了,”他说着一脚踢在秦汉森的膝盖上,秦汉森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这个才是真正的奸细!”他说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杨帆,“那就是个傻子。”
军师还没消化完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这,这………”
秦汉森的脖子在莫临清手里,他自然不敢动:“莫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奸细呢!下毒的是杨帆,不是我啊!”
莫临清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又看着杨帆道:“你看你是不是个傻子,你把他当兄弟,可是人家呢!”
杨帆张张嘴:“我………”
“公子,真的不是我,真的……”秦汉森还在那里一个劲的求饶。
秦淮突然没了兴致,冷漠的开口:“你闭嘴!”
他一脚踢在秦汉森的胸口,秦汉森一下子飞出去很远。
噗………
他捂着胸膛,吐出一口鲜血。
他看着一双银丝勾勒的鞋子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他抬眼看过去,看到秦淮如刀削般有棱有角的脸颊。
秦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说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死法。”
秦淮邪魅的像个从地狱来的阎罗。
秦汉森咽下嘴里的血腥味,他害怕的往后挪。
“……公子……不是我……不是我。”
秦淮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他的眸子被一片墨色所渲染。
他活动了活动手腕,一把拉着秦汉森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秦汉森脸憋的通红,他渐渐地脚尖离地,因为胸膛刚刚受了重创,他根本就没有挣扎的力气。
“公子,我………”
秦淮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脸,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秦淮不屑的开口:“你曾经是秦家的人,可是现在我怀疑我大哥看人的眼光,你不配姓秦!”
莫临清见秦汉森的脸色越来越红,明显是喘不过来气。
再看看秦淮半眯着眼睛,好似在欣赏一出好戏一样。
莫临清怕秦汉森会真的死了,毕竟投敌卖国的必须要押回朝廷的,若是在这里死了,他们回去不好交代。
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走了几步:“公子………”
秦淮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怀疑未晞出事也有他掺合的,毕竟只有秦家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么看重未晞,抓到未晞以此要挟他这个主帅,是一个捷径。
莫临清无奈,只好伸手去阻拦,他把手搭在秦淮的手臂上:“公子。”
秦淮蹙眉,瞥他:“他该死!”
“我知道,”莫临清道,“但我们应该把他押回去交给朝廷处置,他毕竟曾经算是秦家的门。”
如果他们就地解决,难免会让人诟病。
秦淮嘴角抿了抿,随后他狠狠地把秦汉森扔了下去。
“咳咳……秦汉森一得到呼吸的机会,大量的新鲜空气涌进他的鼻息里,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
莫临清抹了把头上的汗,无论如何,公子还算是清醒。
秦淮转身:“把他手脚都挑了筋!”
莫临清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军师,军师欲哭无泪的摇摇头,他也不敢反驳公子啊!没看见公子刚才像要吃人的样子吗?
莫临清见状,只好点点头:“……是。”
这个秦汉森确实是罪有应得,不过挑了手筋脚筋,比起直接弄死他,估计秦汉森能选择的话,应该会毫不迟疑的选择死。
果然秦汉森喘息未定,就听见这句话,他激动的爬起来,指着秦淮:“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要处置我!”
“你不过是比我的出身好些罢了,我拼死拼活的,主帅应该是我的,偏偏你突然降临,直接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所以,我恨你!什么二公子!还不是仗着有个好大哥,你轻而易举就当了主帅,论打仗,论经验,这里那个人不比你强,凭什么你是主帅!”他说着有些疯癫的仰着头看天,他哈哈哈打的笑着。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会如此的偏激。
只见秦汉森继续叫嚣,“他们找到了我,他答应我,只要我在这场战争中配合他,他就让我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个位置是我在这里哪怕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的!”
“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
秦汉森指着秦淮的背影,大声喊:“我没错,错的是你!”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秦汉森是疯癫了吧!
莫临清觉得自己刚刚都是多余说那句话,让公子饶他一命,这个秦汉森明显已经被冲昏了头脑。
果然秦淮皱着眉转身看着秦汉森,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秦汉森虽然也害怕,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难逃一死了,这么一想,他也就大胆了。
“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你的,你是有才略,带着我们是打了几场胜仗,可是我也不差啊!老天爷不公,同人不同命,我告诉你,你要不是靠着秦家,还不一定谁处置谁呢!”
秦汉森大言不惭的继续说着。
秦淮也不打断他,只是环着胸,玩味的看着他。
看着秦淮似笑非笑的嘴角弯弯,秦汉森咽了咽唾沫,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死了,所谓胆子也是大到了极限。
莫临清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把秦汉森给咔擦了:“公子,他这是疯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说着又转头对秦汉森呵斥道,“真是死到临头了,没有公子在,你早就死了,你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忘了上一次是谁救的你了!”
提到这个,秦汉森沉默了一下,之后又说道:“秦淮你当时明明已经怀疑我了,但你还是救了我,你太心软,根本不适合做主帅!”
“来人,把他押下去!”
莫临清怕再这么说下去,这秦汉森真得死在这里。
“是。”
两个士兵押着秦汉森就下去了,本来秦汉森还支支吾吾的嘟囔着,但是被人塞了块破布在嘴里,也发不出声音了。
秦淮突然有些烦躁,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杨帆:“把这个狗东西也关起来!”
莫临清看出来秦淮的不耐烦,赶紧挥挥手让人把人给关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着下去了。
秦淮转身离开了,没人敢阻拦他。
军师摆摆手:“都散了吧,都散了。”
大家纷纷散去。
没了内奸,秦淮一路带着军队过关斩将,打的江影国节节败退。
胜利的号角即将吹响,此时的江影国军队一听到开战就腿软。
江月急得嘴里起了燎泡,着急上火砸碎了不少碗碟。
他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帐篷里转来转去,一出去就能看到随处可见的伤员,夜里也总有事能听到士兵的哀嚎。
“混蛋!”
几个士兵跪在地上,脸紧挨着地面,怎么也不敢抬头,身子哆嗦的不成样子。
自从江一被打的皮开肉绽之后,江月就没了可以托付的人,又连着败了好几场战事,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些随身服侍的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来人,把这几个没用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那几个士兵哆嗦的更厉害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连求饶都没敢,就被人拖了出去。
刚刚他们跪的地方散发着一股子骚味,江月拧着眉,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他烦躁的撸了把头发,扬声喊道:“来人!”
“是。”
门口的侍卫听到叫声腿都哆嗦,但是也不敢抗旨,连忙进来,心里直嘀咕着千万不要惹到这位爷,谁都知道殿下被敌军那边惹的暴跳如雷。
幸好江月只是吩咐了一句:“让非南过来见我。”
“是。”
侍卫如释重负的赶紧出去了。
江月急得来回转悠,根本停不下来。
虽然他和非南因为江一这件事有了隔阂,但是他们现在毕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他相信非南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不一会儿,非南就掀了帘子进来了。
“殿下,你找我?”
非南还是淡然的模样,跟江月急躁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两步跨到非南身边,着急的开口说:“先生,这次你一定要出出主意啊,再这么败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就要死在这里了。”
也难怪江月着急,这次秦淮带着军队,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他用什么法子,他都轻易破解了,所以他才如此着急,还节节败退。
非南闻言看了一眼江月,他淡淡道:“殿下此时着急,想必也知道这秦家二公子的厉害了,这几场战争下来,非南也是被打的措手不及啊!”
江月来回走了几步,随后又停在非南面前,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我知道先生也费了不少心思,但是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要火烧眉毛了,”
“以前是本王小瞧他了,没想到他打仗竟然那么狠,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是要坚持不住了。”
纵使江月再着急,非南还是不慌不乱:“不瞒殿下,这秦淮打仗,我也分析总结过,而且他以前出身乡野之间,连个正经的私塾都没有读过……”
“先生有话就直说吧,”江月等不及,打断了非南的话,他说的自己都知道,被这样一个人打的连连退败,江月的脸面都没地方放了。
非南悠悠的开口:“秦淮能有今天,无非是有秦时给他撑着。”
江月定定的看着他:“你是说………”
非南看了江月一眼,随后又看向别处:“依我看来,我们与其在前面跟他硬碰硬,倒不如深入其后,把他背后的秦时给抓起来。”
江月眼睛一亮,随后又蹙眉:“可是秦时在京都,我们的人要是想进入京都,怕是比登天还难。”
京都毕竟是天子脚下,就算是他江月,也要掂量掂量。
“殿下莫不是忘了,臣在京都可是来去自如的。”
江月闻言看向他,是啊,自己怎么忘了非南就是京都人。
让他动手,比自己动手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如此一来,就仰仗非南先生了。”
“殿下气了,你我本就是盟友。”非南说着又思索了下,“不过秦淮这边也不好一直躲着。”
帐篷里又陷入沉默,随后他看着江月道:“殿下不是还有在那边的人?”
江月没有怀疑非南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他要是没有这点本事的话,自己也不会如此看重他!
“……那人也有几天没有与我联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江月着急也着急这一点,他好不容易挑好的人竟然没了消息,这就犹如是断了他的一只肩膀啊!
非南蹙眉:“您是说他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看着江月难看的脸色,非南轻声道,“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他的眼线为了利益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随时都有可能会出卖他。
就在这时,门外有侍卫求见。
江月与非南相视一眼,江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进来。”
来人一身布衣,遮着脸,进来看到还有外人在,有着迟疑。
江月见到他,眼睛亮了亮:“有什么事快说。”
这人是他的探子,只见他看了一眼非南,对江月双手奉上一封信:“主子,那边传来的!”
江月顾不上还有非南在,立马抢了信打开看。
他一字一句的看着,唯恐漏了一个字。
等看完,他嘴角勾起笑:“我就说我的眼光怎么会那么差!”
他把手里的信直接交到非南手里,非南看完信里的内容挑了挑眉。
江月笑:“都是我们想多了,这秦淮那有那么厉害,原来是秦时让他速战速决,这不才逼急了他!”
江月一改刚才的颓废,变的意气风发起来,“本王还真是高看他了,他一个乡野出身的莽汉,本王还真当他是个有本事的,看来也是个为了高位命都不要的庸人!”
信里秦时说皇上对于他拖了那么久还没有打完就有些不满,说是让他速战速决,要不然大将军的位子难保。
反观非南就显得淡定许多,他又看了看信里的内容,他迟疑道:“殿下没觉得这个信来的太凑巧了吗?”
江月皱眉:“你什么意思?”
非南收了信,放在手里:“我们现在正愁着这件事,刚想着会不会是被发现了,这信就到了,殿下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
江月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他刚找到合适的机会把信送出来,这不他也说秦淮有些怀疑了,让我们暂时不要过多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