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林业跟林父说了什么,只是等林业再出来的时候,就说老爷已经同意退亲了。
“真的吗?林叔,爹他真的答应了?”
林未晞激动的看着他。
林业点点头:“小姐,林叔什么时候骗过您?”
他又看到虽然有赵儿打的伞,但是这雨势那么大,她们主仆二人身上都已经湿了不少。
“小姐,您快回吧,这雨太大了,着凉了就不好了。”
林未晞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也就不会再傻傻的跪着了。
她对那敞开的房门磕了个头,她知道是父亲让步了。
“小姐,回去吧。”
林业给赵儿使了个眼色,赵儿会意忙扶着她。
看着主仆二人打着一把伞离开,林业看了片刻,转身看到林老爷已经站在了门口,也在看着主仆二人的身影。
待她们两人走远,林父叹息:“林业,陪我去后山看看吧。”
林业知道老爷一去后山,那就是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最近老爷去的勤了些,林业看在眼里也不敢问。
“老爷,今天下了雨,后山的路怕是不好走。”
“没事,不好走那就慢慢走就是了。”
“是。”
这说是后山,也不过是城外半山腰上的一处庄子,有些偏颇,平日里就算是林家的子嗣没有令牌也不能轻易进去,这里有专人守着,万一一旦有人闯入,格杀勿论。
至于里面放了什么,任何人也不从知晓,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对这里敬而远之。
“见过老爷。”
守山人对他们二人鞠了个礼。
林父点点头,随后又对林业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吧,我自己过去。”
林业把手里的篮子递了过去:“是。”
林父接了过去,接过伞抬步往里面走去,这里的路大多还都保持了山路的原石,有些不好走,奇山怪石也是常见,真不是个好去处。
他拿着篮子,慢慢的往里走,守山的人并不住在里面,而是在不远处还有一处宅子,这里常年没有人烟,耳边倒是听着有不少虫鸣鸟叫。
“我来看你了,”
林父一直走到一个土堆前,前面竖着一个没有刻名字的墓碑,墓碑周围种满了萱草。
现在这个季节,倒是开的正是艳丽。
“你自幼就喜欢这萱草,这萱草也是喜欢你的,看看,这开的多好。”
林父把落在墓碑上的一片落叶给拿开,他面上挂着微笑,声音很轻,像是与故人在话家常一样,席地而坐,没有了往日在家里的威严。
他先是把摆在那里的果盘拿开,又放了新鲜的上去。
手指触到她篮子里的那束萱草时,她轻笑了下,“这个是未晞亲自种下的,特意拿来给你看看……”
“我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想要问问你,最近过的可好?”
他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呢喃,“洛言,未晞她与你很像,今日她跪在那里的时候,我就像是看到你回来了一样,”
“当年你病逝,我也不敢告诉她,她还一直以为你在外面,我想着给她一个希望也好,就瞒了下来,所以,你也别怪她没来看过你,不过这孩子聪慧,想来是早就知道了,”
“还有件事,未晞她要跟苏家退婚……”他声音轻柔,带着抱歉,“跟苏家这门婚事是你的心愿,可是,未晞不愿意,我原本想着可能她就是小孩子脾气,可是我今天看到她就那样跪在雨里,想着如果是你看到了,肯定也会同意的。”
“我一直要求的她很严格,那些规矩把她束缚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对她好还是不好,洛言,你要是在就好了,还能帮帮我,总不至于让我一个人去下这个决定。”
而且他有感觉现在有人在查他,只是不知道查到了多少,他还是要早早的做准备,把儿女送出去。
良久,他才起身看了看那无名的墓碑,轻声道了句,“洛言,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林业就在门口守着,他也从没有进过这禁地,每次老爷进去都是让他在这等着。
有时候林父待的时间很短,有的时候也很长,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只不过来之前让他准备的都是一些水果和鲜花……
“林业。”
林业转身见林父满眼疲惫,忙过去扶他:“老爷。”
“走吧。”
“是。”
风轻轻的吹过,禁地还是很安宁,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
里面那座没有名字的墓碑还是孤零零的在哪里,周围种满了好看的萱草,但是看着都没有墓碑前放的那束好看。
两人下山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不过刚刚下过雨的山路也不好走。
“林业,等以后你来这里住吧,这里安静,也适合你养老。”
林业闻言一愣:“老爷……”
“未晞这次做的有些过了,怕是苏家那边也不好交代,”林父继续说道,“你先过来打理打理,等我找个机会,把未晞也送过来,这孩子虽然平日里话不多,注意大着呢,到时候你好好管管她。”
“老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业追问,要不然无缘无故的,老爷怎么会交代这些。
“不好说,”林父看着他,认真开口,“这次秦时突然回来,还特意来家里拜访,不是什么好事,我怕他查到什么,早做安排总是没错的。”
“老爷是怀疑秦大人……”林业蹙眉,“那要不要我去…”他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刀的姿势。
“不可莽撞,”林父摇摇头,“对了,你查查那天跟在未晞身边的男人是谁?我怀疑他是秦时的人。”
“是。”
林父叹息:“但愿是我想多了。”
他抬头看看天,这刚下过雨的天空还是乌云密布的,总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感。
“老爷,如果那男人真是秦大人的人,那小姐她……”
“未晞太天真,”林父蹙眉,“必要时,快刀斩乱麻,”他想了想又叮嘱了一身汗,“不要让未晞知道。”
那丫头虽然看着淡薄,但是内心是重情重义的,所以一些隐蔽的事情他都是瞒着她的。
“老爷,小姐会理解您的。”
“林业,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林父笑了,“那丫头嫉恶如仇的,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