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里的县丞?”
“是是是,下官就是此地的县丞。”
“本官到处转转,你不用跟着。”
岳县丞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那一身正气的男人带着随从走远,那男人虽没穿官服,但是手里拿着的令牌是他这种小官做梦也够不到的。
“大人,您说这位大人物是不是就是来抓秦淮的啊?”
他身边的一个衙役问道,主要是他还没见过岳县丞这么低头哈腰的样子呢。
平时岳县丞见了人就差不用鼻孔看人了,那里有过今天这样马首是瞻的谄媚奉承样。
“谁知道呢,”岳县丞也没想到这样一位大人物会来他们这小地方,“你带人好好伺候着,有点眼力劲儿,别出了差错。”
“是,小的明白。”
那衙役领了命就赶紧出去了。
岳县丞刚刚背后已经是冷汗连连了,这会儿被风一吹才觉得发冷,那位大人物不让他跟着,他自然是不敢跟过去碍眼。
只盼着这位大人物就是来抓秦淮的,抓了人就赶紧走吧,省的他还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这边男人很快就发现身边多了人,他看了眼自己的随从,那随从也是他的心腹,会意停住脚步放在了那衙役面前。
眼看着那大人物走远了,那衙役探着头刚要跟上去,便看到眼前这个黑着脸的随从拿着剑挡在自己面前。
这大人物的随从自然也他惹不起的。
那衙役讪讪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莫临风见他还算是识趣,收回了剑:“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家大人是上面派来的巡查的,暂时不想暴露身份,让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照常就好。”
那衙役自然只有点头的份:“是是是。”
“还有,我家大人不住衙门,我们住栈,把你们那些花里胡哨的都收起来,”莫临风面无表情的说,“我家大人不喜欢。”
“是是是,小的明白。”
莫临风转身刚要离开,见他抬步要跟,冷漠撇了一眼,那衙役堪堪收回脚步。
看着他们走远,那衙役挠挠头,岳县丞让他跟着,但是那随从冷着个脸,他也不敢靠近啊!
他只能悻悻的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莫临风快步追上了自家大人。
“大人,现在要去粮仓那边看看吗?”
只见他身旁的男人点点头:“去看看吧。”
与此同时,秦淮正带人把那些发芽了的粮食搬到了林未晞说的那个地方。
“淮哥,都般的差不多了,”长生走过来,“嫂子说的那个方法真的行?”
今天一大早,淮哥就说找到了法子,让他们把发了芽的粮食都去打成了面。
“行,我……”
秦淮正要说的话在看到对面不远处的人之后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眸子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甚至连呼吸都要忘了。
“淮哥?”
没有等到下文的长生疑惑的叫了他一声,见他没有反应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生面孔。
不过为首的那个……有些眼熟。
秦淮的手指慢慢收紧,眼神也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变成冷漠,他别过头去:“留下几个弟兄看着粮仓,其他弟兄先回去休息,”他顿了一下,“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粮仓。”
“是。”
长生应了一声,也听出这个闲杂人等应该就是在说不远处的那两人。
秦淮没有再看那两人,准确的来说是为首的那个。
只是他这边刚抬步要走,身后便传来了声音:“秦淮!”
长生一怔,这人还认识淮哥?
只是他看看淮哥,见他没有回头,心想着难道是有仇?
不像啊,这哪有仇人眼巴巴的凑上来,还用那种眼神看人的?但是这要是说不是仇人的话,为什么淮哥刚刚看起来很气愤?
长生有些想不明白,但是还记得刚刚淮哥叮嘱的,他轻咳一声挡在了那人面前:“抱歉,粮仓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莫临风掏出令牌:“朝廷重臣奉旨彻查震灾粮一事!”
“这……”
长生看着眼前那亮澄澄的令牌,这个玩意儿可不像是假的。
只见为首的那个男人摆手让人退下。
“我想跟秦淮说几句话。”
长生一时间有些踟蹰,没听说淮哥还认识朝廷上的人啊!
“淮哥他……”
“我是秦淮的哥哥。”
“!”
男人的一句话,差点把长生给震惊到。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淮那个进京赶考之后再无音讯的大哥秦时。
秦时看向远处那个背对自己跟人说话的兄弟,他神情落寞:“我离家多年未归,淮淮他生气是应该的。”
长生还没有从朝廷大官就是淮哥的亲大哥中转换过来。
“你真的是秦大哥?”
“嗯,千真万确。”
“这,你这么多年都干啥去了?”
长生也有些气愤,他算是跟着淮哥最长的了,自然也见过他年少时发狠的样子,若是当时这个大哥能在身边护着点,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被迫长大。
莫临风板着脸冷喝:“不得对大人无礼!”
他护着他家大人,长生同样为自家淮哥打抱不平,一时间两人倒是呛上了。
秦时让人退下:“临风,不可。”
莫临风跟随秦时多年,同样也是把秦时当作信仰,虽然心中不满这人的莽撞,但是也知道这一直是大人的心病。
秦时声音放柔:“小兄弟,我想跟淮淮说说话。”
“您过去吧。”
长生知道淮哥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大哥能回来的。
秦时抱拳:“多谢。”
粮仓本就不是太大,所以他们的对话,秦淮自然是能听到的。
听到身后脚步声靠近,秦淮攥紧拳头。
“淮淮。”
秦淮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声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眶猩红。
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冷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出现,我权当你是死了,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你又出现做什么?”
秦淮讥讽的看着他,“故地重游?还是衣锦还乡?”
“淮淮,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秦时痛苦的看着他。
“苦衷?”秦淮淡笑一声,“你有你的苦衷,可是现在我们并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