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你别岔开话题啊,”杨嘉松继续道,好奇心都快要冒泡泡了,“你就不觉得我哥看你的眼神不对吗?”
林未晞那里发现不了,只是她平日里习惯了,倒也没注意。
如今被人当面说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把一杯水推到他面前,“喝水。”
杨嘉松对她也是爱屋及乌,谁让他那么崇拜自己这个大哥呢。
“林姐姐,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是吗?”
“对,他叫林信墨,还在读书。”
这次过来,也没有让林信墨来,这些天林旭好像经常找他,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过平常时候,他学业繁重,也就过年这段时间轻快一些,便随他去了。
“哦,他多大了?”杨嘉松追问,“我知道他,在学院里有时候还帮夫子还给我们讲学呢,可厉害了,我们有很多人都把他当榜样呢。”
杨嘉松心想,原来学堂那个很厉害的人就是林姐姐的弟弟啊!
“是吗?”林未晞闻言,心里也开心,“信墨他十六岁了,你们应该同岁吧。”
“是同岁,”听到这个消息,杨嘉松并没有多开心,而是有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他好厉害。”
要是逼自己大一些,他还能安慰自己,等自己到人家那个年纪也能给学子们讲学了,但事实上,人家跟自己同岁,这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林未晞见他垮了一张脸,温声宽慰道:“信墨他喜欢读书,自小便把书房里的书读了个遍,你若是认真起来,不比他差。”
“姐姐,你安慰人都是这样安慰的吗?”
杨嘉松表示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自己与林信墨之间的那不是简单的距离了,而是一道鸿沟。
“……”
林未晞失笑:“我不太会说话。”
“不不不,是我自己不争气,”杨嘉松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自然不会计较,“姐姐,那你是不是也读过书啊?”
他觉得林姐姐肯定是读过书的人,要不然这说话,还有这举止都那么文雅呢。
“读过一些。”
林未晞谦虚道。
其实以前父亲常说,如果她是个男儿身,定然能考取个状元郎。
她不在乎什么状元郎,只需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成了。
“我哥也很厉害,”杨嘉松点点头,继续道,“你别看我哥这个样子,其实可聪明了。”
林未晞被他的用词给逗笑了,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还是被吸引了注意力:“秦淮他读过书吗?”
“姐姐,请把你那个吗去掉好吗?”
杨嘉松一说到他哥,那简直是比说自己都骄傲,“我哥当年可是把夫子都说的哑口无言的,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可崇拜他了,当年,我姑母不愿意他去赌坊。”
这个林未晞知道,母子两人因为这个还一直不太和睦,也就是这半年多,两个人才好了些。
“我姑母去过赌坊,回来之后也就默认了。”
林未晞疑惑:“为何?”
“后来我听我娘说,我哥房间里满满的书,什么书都有。”
“啊?”林未晞惊讶,“秦淮他……”
“所以这就是为何我哥没上多久的学堂,但是却懂那么多的,”杨嘉松啧啧称奇,“我都不知道我哥咋撑下来的,我有不懂的就会问他,每次我哥都会给我解答的可清楚了。”
林未晞点点头,秦淮确实不像是大字不识的男人,连信墨私下里都说就是他之前的一些好友,哪些名门贵公子的身上都没有淮哥的气质。
不过,林未晞想到一个问题,她拧眉:“可是,秦淮他给我说他目不识丁的啊?”
“……”杨嘉松眨眨眼睛,“那个,姐姐,我先出去看看情况哈。”
“哎,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杨嘉松逃而似的掀了帘子出去了。
林未晞坐在圆桌前,拿着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水喝了一口。
其实刚刚秦淮不是让自己来倒水的,他让自己用这个借口来屋里待会儿,外面突然刮起了风,她之前便有些着凉了。
她刚要起身出去,便看到门帘子从外面掀开,刚刚讨论的男人进来了。
“外面怎么样了?”
林未晞暂且不提他骗自己的事,等到这边处理好了再跟他算账。
秦淮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杨嘉松给卖完了,他抬步走过来:“搞定了,该回去了。”
“好。”
“不急,喝口水。”
他熟稔的拿起林未晞的手旁的杯子喝了一口。
等两人出去的时候,林未晞竟然发现外面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她好奇:“你怎么把大舅娘她们弄走的?”
她进屋之前,黄氏还坐在地上撒泼呢。
这会儿能乖乖离开?
“我把她娘家侄子在赌坊里的事告诉她了。”
“?”
林未晞闻言,他的三言两语暗含得信息可不少。
“别想那么多了,”秦淮轻轻拍拍她的头,“娘和外婆还在马车里等着呢。”
他刚刚让他娘先把外婆搀扶过去,自己来这边叫林未晞。
林未晞边走边说:“那二舅娘呢?”
“有嘉松在,她闹不起来。”
这二舅娘张氏说到底就杨嘉松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想惹他不高兴,也只好回去了。
“外婆年纪大了,不想再管这些事,可是这黄氏跟张氏两个儿媳妇蹬鼻子上脸,”秦淮给她解释,“老人家早就寒了心,我娘也很想把她接过来照顾,外婆她都拒绝了。”
林未晞点点头,心中了然,外婆这是不愿意给杨婶添麻烦,自己则是能忍就忍了。
“所以,你要多哄哄外婆开心了。”
“嗯,我知道。”
林未晞心想作为晚辈,自然是要让老人家开心的,她好好照顾着就是了。
秦淮见离马车还有段距离,笑着微微侧头:“我外婆最喜欢抱重孙子。”
“……”
林未晞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手指颤颤的就指着他:“你,你……”
马车就在前面,她想不出合适的话说他。
秦淮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冲她挑眉:“你不是要讨外婆开心吗?我给你支个招而已,不用谢。”
“我不跟你说了。”
林未晞挣开他的手,快步朝马车走去。
仔细瞧,便会发现她的耳朵都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