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沈喜喜冷笑一声,步步靠近孟氏。

    孟氏见沈喜喜的架势,不由吓得后退几步,将目光移向许方东。

    “你是许家人,就这么任由这个恶女欺负你家人?”

    文墨将原话告知许方东。

    许方东冷着一张脸,动了动手,文墨替他答道:“许夫人可曾将我家大人视为家人?又是如何对待小姐和两位公子?”

    “我家大人一心在朝廷,也曾将国公府视为家,将老夫人和国公爷视为家人。”

    “可你们又是如何待我家大人?”

    文墨说的时候脸色冷漠,语态带着愤怒。

    若不是大人顾念亲情,又怎么会留在国公府。

    若不是为了完成老侯爷的遗愿,又怎么会将小小姐交给老夫人抚养?

    一旦大人落魄,国公府的人原形毕露,冷漠无情。

    老太太更是偏心偏得毫无道德,一点亲情都不念。

    许老夫人冷着一张脸,对着沈喜喜和许方东,语气沉沉道:“你们这是要彻底和我们国公府撕破脸面?”

    “老太太可真是好笑,事到如今,不过问事实如何,倒是先将罪怪在我们身上。”沈喜喜转身看向许老夫人,“难道许如易躺在床上,他就是无辜的?如果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许方东,老太太,你会让许如易滚出国公府吗?你会为许方东讨回公道吗?”

    连着几个问题,许老夫人都答不上来。

    许老夫人深沉的眸子透出寒凉的光,她是极其厌恶沈喜喜的。

    沈喜喜总是能将周边人视若无睹,趾高气昂地质问所有人,不留一丝情面。

    她扯破他人伪装的面孔,又坦然自若地谴责。

    没有人会喜欢她的。

    “郡主,做人留一线。你眼中揉不得沙子,只会自讨苦吃。”许老夫人沉沉的眼眸盯住沈喜喜,“你当真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

    沈喜喜愣了一下。

    这老太婆可真是恶毒,居然挑拨离间。

    她能被老太婆几句话给唬住?

    实在可笑。

    文墨手指没停过,许方东知道许老夫人说的话之后,脸色立即黑了下去。

    沈喜喜仰起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老夫人,你没有真正想去了解过许方东,当然是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要做什么。”

    “你不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

    许老夫人嗤笑一声,“难道你知道?”

    “老夫人,您老谋深算,您猜猜?”沈喜喜笑着看向许方东,故意不说明白,让许老夫人生气。

    许方东则神色一怔。

    他知道沈喜喜正在看过来。

    他也知道沈喜喜刚才说了些什么。

    他们相识不过一个月,竟比认识他二十七年的亲祖母都要信任他。

    沈喜喜从未在意他的过往,也不曾轻视如今无能又懦弱他,更是给他勇气,鼓励他走出净思院,千方百计为他找神医……

    而此刻,她是他的妻子。

    夫妻一体,他们才是真正的肌肤相亲。

    血缘又如何?

    沈喜喜在意他,他便在意沈喜喜。

    沈喜喜站在他身边,他便站在她身边。

    沈喜喜选择嫁给他,他一生便只认她一个妻子。

    沈喜喜……

    那便只能是沈喜喜了。

    下一刻,许方东缓缓抬起手,勾起薄唇,微微一笑。

    许方东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声音,沈喜喜却能看明白,好像是“过来”两个字。

    沈喜喜扬唇一笑,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

    许方东脸上的笑意更深,反手握住沈喜喜的手,十指相扣。

    沈喜喜默契配合,身子贴近许方东,夫妻恩爱异常。

    沈喜喜在心中想:就是要气死那个老太婆!

    果然,许老夫人见到许方东笑脸的那一刻,满脸震惊。

    这么多年,也没见许方东这么笑过。

    是从未笑得这般云淡风轻,温柔细腻。

    是毫无保留的笑。

    他对沈喜喜的笑温柔平和,而过往,他的笑总是带着一层面具,或是直接冷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即便是国公府找他帮忙,他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像许方东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亲情和爱情。

    许老夫人心中燃起恨意。

    明明是她的儿子她的孙子,却都站到她的对立面。

    都是为了女人。

    果真是亲父子,宠爱偏袒妻子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许老夫人浑浊的眸子透出渗人的嫉妒。

    “咳咳咳……”许老夫人气得直咳嗽。

    孟氏和尹琉璃急忙上前搀扶。

    尹琉璃轻抚许老夫人的后背,声音娇柔,“祖母莫要生气,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孟氏:“老爷不在上京城,母亲您可不能病倒了!”

    抬眸,孟氏就骂道:“你们是小辈,怎么能对长辈出言不逊?你们就不该留在国公府。”

    她指着许方东狠狠道:“你就不配做许家人!”

    不配?

    许方东不屑一笑。

    他在沈喜喜手心写道:“那便将我的名字从许家族谱去了吧,自此,我便只是许方东,与奉国公府再无任何关系。”

    “我是许家之主,也是许家之始,未来我的亲人孩子绝不与奉国公府攀扯。”

    “奉国公府是荣是辱,也与我许方东无关。”

    沈喜喜明白后,立即原话转述,气势高昂。

    孟氏又气又喜。

    许老夫人却又剧烈咳起来。

    “老夫人,既然奉国公府容不下我们,我们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今日,我们便搬离奉国公府。”沈喜喜道。

    许老夫人没想到,许方东和沈喜喜竟然这般决绝。

    这时,又传来闲王的暴吼声,“都给我滚开!你们把我家喜喜怎么了?”

    “我家喜喜要是少根头发,我踏平你们国公府!”

    闲王带着府兵直接闯进奉国公府,气势汹汹的模样看着像是来打架的。

    “爹,你来了。”沈喜喜唤一声。

    “喜喜,别怕,爹来了。告诉爹,是谁欺负你了!”闲王细小的眼睛扫向屋内的三个女人,各个都看不顺眼。

    “爹,帮我搬家,我要回王府住。”沈喜喜拉住闲王爹爹的胳膊,“许方东也住王府。”

    闲王的眼睛瞬时睁开了,嘴角笑得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