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萱!你别睡!”
怀里的小人儿呼吸减弱,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散。
原本白皙红润的脸此刻苍白无色,嫣红的唇瓣更是毫无血色。
她身体冷得像冰块儿,怎么捂都捂不热。
成正初万年不变的心,第一次慌了。
他怕。
他怕她就这样睡去。
就这样离开他。
往事一幕幕浮现,他抱紧了怀中的人,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
前妻离开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是这样冷。
这样凉。
无论如何都捂不热。
恐慌席卷而来,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快点!快点!”
直到将怀中的人送进手术室,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紧绷着的神经依旧不敢松懈。
李强在一旁看着,大气不敢出。
先夫人去世时,他也是这样,如同即将发狂的野兽。
没想到这次的夫人如此厉害,才短短一年,就让总裁放在了心尖上。
或许连成正初自己也意识不到,余雅萱的重要性。
手术室的门开了。
成正初第一个冲上去:“怎么样?她没事吧?!”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病人并无大碍,但这个年纪,不能这么折腾了,一定要好好调养。”
听到余雅萱没事,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狠意:“那个女人是谁?”
那个女人应该是指锁夫人在水房的人。
李强忙是开口:“是保洁部的周美霞,之前跟夫人有过过节,最近关系有所缓和,经常跟夫人一起吃饭,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下此毒手。”
这实在令人费解,每天在一起的人,竟如此心狠,想要人性命。
“送她去水房三天,别让她冻死了,最后交给警局。”成正初的声音透着阴狠。
“是!”
言毕,成正初给郭华发了消息,告知她余雅萱的情况。
郭华松了口气,这才往家赶。
对方只是说找到了,但具体怎么找到的,她不得而知。
她拿着余雅萱的手机,打算明天还给她。
可是直到第二天上班,她都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就连周美霞也消失了。
“你说周美霞被开除了?”郭华问了李姐,十分诧异。
“对,上面的命令,谁知道她得罪了谁。”李姐也叹了口气:“余雅萱请假了,说身体不舒服。咱们这把年纪了,可得好好保护身体,万一生病了,可就赚不了钱了。”
听了李姐的话,郭华忍不住蹙眉。
看来这件事跟周美霞脱不了关系。
她也不知道余雅萱家住哪里,等余雅萱回来,再询问她具体也不迟。
病房内,成正初一眼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小女人。
对比昨天,她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失温的原因,到现在还没醒。
一想到昨天以为她离开时,自己那揪心的感觉,他就有些后怕。
同时也暗暗心惊。
这才多久,自己竟然真的对她动了真感情。
“爸,妈怎么样了?”成妙妙得知余雅萱生病,当即追了过来。
一脸担忧看着床上的人,见她静静地躺着,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成妙妙焦急不已,声音发抖:“爸,我觉得妈的性格不可能得罪人,更不可能让人非得将她置于死地,您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那人报复到妈身上了?”
成正初眸色微动。
李强那边经过拷问,周美霞嘴里并没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很显然,对方抓住了她的软肋。
整个云城与他有过节,并且手眼通天的人不多。
心狠手辣的人,也在少数。
最大嫌疑人,便是陆贤齐。
“陆贤齐回来了。”成正初声音冷漠,眉宇间藏着不耐。
成妙妙大惊:“什么?!那个杀害妈妈的凶手?!他还敢回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陆贤齐竟然还敢回到云城。
成妙妙虽然不了解这个人,但在佣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
就是被这个陆贤齐害死的。
成正初原本是不承认的,他不想上一辈的恩怨被成妙妙知晓,更不想成妙妙活在仇恨里。
可这丫头太过执拗。
直到陆贤齐走后,他才承认前妻死亡的真相。
成妙妙还因此生气了很久。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成妙妙眼底闪过寒光,像是要将陆贤齐凌迟。
毕竟依照她现在的能力,足以跟陆贤齐拼一拼。
“妙妙,当年的事情虽然线索都指向陆贤齐,但终究没有确实证据,你别乱来!”
依照成正初的做法,如果真的发现了确切证据,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陆贤齐抓捕归案。
但他没有。
陆贤齐太过阴险狡诈。
虽然当年的博弈他胜了陆贤齐,却也失去了前妻的生命。
他此生的挚爱。
“爸爸,他杀了妈妈!他害我做了这么多年没妈的孩子!”成妙妙激动不已。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受到的苦难,就恨不得将陆贤齐撕碎。
“他在云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当年输得那样狼狈,还是能够逃出国,逍遥多年。你动不了他。”
成正初也一直谋划着将陆贤齐送进去,但陆贤齐这些年来就跟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狡猾不已,根本抓不到。
如今他回来,想必是要报当年之仇。
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不气。
既然当年没抓到他害人的证据,便重新再引诱其犯罪,一击致命。
他倒是可以一枪解决他,但这种人心高气傲。
唯有将他踩进深渊,才是对他真正的惩罚。
死,或许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甚至可以说是奖励。
“爸!”
成妙妙还想说什么,病床上的余雅萱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