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容被她的态度气得不轻,连打带撵的把人给赶了出去,回头将门关上的时候,身体有些无力的靠在门上。
她不明白,十几年的亲情,就这么淡薄吗?
吴嘉没着急离开,又在门外撂下一句话。
“看在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这是在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正巧陈越回来了。
听到这番话,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吴嘉。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嘉摊了摊手,趾高气昂。
“为了救陈志刚啊,给你们指条明路。”
陈越听到他直呼陈志刚的名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用不着。”
“你和你亲妹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吴嘉轻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陈越进来,算是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陈志刚觉得没脸见陈音,对汪月容说了一句。
“你跟我进来一下。”
他自己坐着轮椅,先进了房间。
汪月容跟上。
陈音很想上去听一听他们会说什么,但是碍着陈越在,不好光明正大的去听。
房间门关上,陈志刚抬头,语气强硬的问道:“你老实说,我做手术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汪月容愣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问亲戚朋友借的。”
“胡说!”陈志刚的语气拔高了几度:“你我的亲戚什么德性我不清楚吗?我好好的都不愿意上门,我都快成残废了,他们倒愿意给你借钱了?”
“你就别问了。”汪月容为难的很。
陈志刚眉眼一竖,“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
见汪月容没说话,他还以为她默认了,气得直捶腿。
“你这是干什么?我现在半个废人,这钱怎么还?要拖累越越一生吗?我们已经够对不起他的了,你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汪月容扑上前去,痛苦万分的握住了他的手。
“志刚,你行了,这钱是音音给的,想让你安心做手术,就没跟你说。”
“音音?”陈志刚满脸的不敢相信,“她哪来的钱?”
汪月容沉了沉心:“说是做生意赚来的,肯定不是吴家的钱,如果是他们的钱,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
陈志刚沉默了,良久才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们没养过音音一天,哪能花她的钱?”
“说了,算是借的,以后再慢慢还。”汪月容把他按到床上:“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们一家子还指望你呢。”
陈志刚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大笔钱,怎么还?
陈音就算没听到,也大概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汪月容催促着陈志刚去做疗养。
陈志刚心一横,“不去!”
汪月容一着急,音调都拔高了好几度。
“你不去腿怎么好?”
“反正不去。”陈志刚固执的很。
汪月容正要跟他吵几句,却看见陈音从房门出来了。
陈音主动走了过来,温婉一笑:“爸,我推您出去吧。”
陈志刚没说话。
陈音推着他的轮椅去了小院。
“爸,我知道你和妈都是善良的人,觉得没养过我一天,不好意思拿我的钱,但我们一家人才刚刚团聚,您要好起来,钱已经花了,钱不钱的,以后再说。”
陈志刚的心情,因为这番话,似乎有了纾解。
他点了点头:“好。”
但不管怎么样,等他好了,这笔钱是一定要还的!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好起来
一个多月的治疗,坚持不懈之下,陈志刚扶着拐,能大步走了。
就连医生说,恢复的这么快,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毕竟刚治疗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他有极大的瘫痪可能。
陈音心里也很开心。
只是这么久了,四足敦里都没有什么动静。
陈音撑着脑袋望着面前的四足敦,想着要不要率先问问谢鹤予?
可上一次见面他说的那番话,着实让人生气,主动问询,好像她上赶着一样。
但这么久没动静,他不会死了吧?
栾都城主府。
夜白将文书奉上来。
“爷,这是治灾结果,如今,流离失所之人也有了暂时的安置所。”
谢鹤予接过,翻看几眼。
“很好,你从库房拿点银子,赏赐下去,他们也都辛苦了。”
“是!”夜白退了出去。
谢鹤予望着一旁的四足敦,幽幽长叹。
不知陈音近来可好?
想起她与男子深夜喝酒,他心里又涌上一股淡淡的难受。
随手一摸,摸到了她送自己的书,便翻阅起来。
里面的思想,竟如此新颖……
正看得如痴如醉之时,卫琅悄悄摸摸的前来,打开门进来后就将门关上了。
谢鹤予听到动静以后,抬眸皱眉,“鬼鬼祟祟,是要做贼吗?”
卫琅立刻跪下请罪。
“事出从权,望爷赎罪。”
“起来说话吧!”谢鹤予虚扶一把。
卫琅起身来,将一封密信放置眼前。
“爷,这是京中愿意追随爷的人发来的密信!”
谢鹤予皱眉接过。
密信很简短。
段高崇欲向公孙太爷施压,逼其交出六皇子谢鹤予,才能保栾都太平!
谢鹤予将信给卫琅。
“你怎么看?”
卫琅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用尽阴招!”
但旋即,他心里涌上浓浓的担忧。
“可万一老太爷……”
谢鹤予眯起眸子:“不会。”
卫琅劝道:“但是爷,您得以防万一,您在这里,也只有我们九个亲信,双拳难敌四手。”
谢鹤予也明白,此事若是败了,那便是千古骂名,死后都要遭掘坟刨尸的。
成功了,历史书才由胜利者书写。
选择,也不过一念之间。
他心乱如麻,“我自有打算。”
翌日,难民安置所。
谢鹤予带人亲自施粥。
百姓们如见神灵亲临,纷纷跪迎。
“诸位,以后不必如此气,官为民,乃理所应当。”谢鹤予让众人平身。
百姓们纷纷起身。
如今粮食充足,他们也不像是刚开始那般疯抢,而是井然有序,排队领取,也绝不多要。
那些杂七杂八的粮食,应该够吃到明年开春,谢鹤予心头一阵轻松。
突然!人群中寒芒突起。
一人飞身而来,手中长剑直刺谢鹤予的胸口。
“逆贼,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