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昭陪我闲逛了许久,
我俩明明认识没几日,彼此又差着岁数,但我却莫名觉得与她亲近。
我问及了她当日我心中的疑惑:
“那日你嫡母当街辱骂你,我替你解围时,应是咱俩头一次见。我连你姓名尚且不知,你为何会唤我一声‘婉姐姐’?”
向来只有家人才会称呼我作婉儿,这丫头倒是胆子大。
宋昭鬼机灵地笑着,冲我做了个鬼脸,“这是秘密~”
瞧着天色晚了,宋昭拎了拎手中酒壶,这才知道急,
“哎呀,只顾着陪姐姐说话,都误了时辰!今儿个回去晚了,只怕又得被讨骂......”
她瘪着嘴,腮帮子气鼓鼓的。
我瞧她那可怜样,忍不住掐了掐她肉嘟嘟的脸颊,“你别怕,我送你一道回去。”
我与她结伴回了护国公府。
她上前敲门,姜氏或是一早就在门口守着她了,门没敲两下,她就从里头窜出来。
袖管高高撸起,活像个泼妇,伸手就要去揪宋昭的耳朵。
我咳嗽了两声,吸引来姜氏的注意。
她见是我,立刻收敛起来,又添了赔笑的嘴脸连声对我说:
“哎哟,宁姑娘怎么有空来府上?快、快入府上座。”
她弓着腰,毕恭毕敬地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既不应她,也不叫她起来,只冷着一张脸对她说:
“不必了,护国公府得不了什么好茶,也是难招待好贵。”
姜氏一时窘迫,脸色遽然发青,
不过她不敢对我显露,只得僵着脸笑道:
“是,宁姑娘说的是。咱们哪里比得上大将军府上?”
我正眼也不看她,只对宋昭招了招手,叫她上前来。
待她近身,便挽起她的袖子,将伤痕露出来,
“是你打的?”我问姜氏。
她当然不敢承认,没的叫人知道了她一个做嫡母的容不下妾室留下的孤女,却是丢了脸面。
“这、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对昭儿向来极好。”
姜氏疯狂给宋昭使眼色,“昭儿,你说是吧?”
宋昭看看姜氏,又看看我,糯糯地点了点头。
我冷道:“那前几日我在街上瞧见的,可是我眼疾了?”
姜氏慌道:“那都是误会!我以为昭儿手脚不干净,寻思我这做主母的没教好她,要她学了陋习。这才急坏了教训她两句。”
我笑,“如此说来,宋夫人是将她视若己出,时时都在悉心教导了?”
姜氏应道:“那是自然。”
我便说:“很好。那往后便有劳宋夫人多多费心。我与这丫头投缘,她又会逗我开心,我心里欢喜。想着日后每半月叫她来我府上一回,或陪我出门采买,或与我品茗赏花,宋夫人当没意见吧?”
宋世诚巴儿着讨好我父亲,姜氏哪里敢得罪我?
只得笑着应下,“这可真真儿是这丫头的福气。”
我轻抚着宋昭的额发,随口道:“那日后劳烦宋夫人好生照顾她。若她来见我时,又说讨了谁的打,受了谁的委屈,苦着个脸来陪我,闹得我心情不畅快。我可不能担保我会不会告诉爹爹,叫他日后少见宋大人两面。”
姜氏被吓得虚汗连连,忙说:“不会不会!宁姑娘这是哪儿的话?”
我余光偷瞄着宋昭,
见她有我撑腰得了底气,冲姜氏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瞧她这样,我倒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后来分别时,宋昭对我说:“婉姐姐喜欢银柳,等下回见面,我陪姐姐去看吧?”
我笑着应她,不觉抚了抚她替我簪在鬓边的银柳发钗。
心里却恍惚觉得,仿佛有什么地方空出了一块,莫名不是滋味。
今天开始连更,更完婉霜番外。新年快乐宝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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