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一帮势利眼!”
云鹤倒完水回来,叉着腰道:“他们以为背后说林氏的好话,林氏回来了,就能多分他们一点粮、药吗?”
相宜两耳不闻窗外事,据她得到的消息,自家的粮食已经快到了,林玉娘应该也见到孔临安了。
她在思索,如何处置粮食,是低调做人,还是高调行事。
至于林玉娘和孔临安,现在能心平气和地坐下说话就很了不得了。
事实上,林玉娘见到孔临安时,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没想到,她在临州城里吃苦受罪,孔临安在徽州竟然有美婢相伴!
“你是如何来的?”她质问若若。
孔临安最近也是心力憔悴,林玉娘再不到,他也不敢拖了,必须把粮、药送往临州。
闻言,他不经意多看了一眼林玉娘,随口道:“若若生下了一个死胎,她在家中熬不下去,便来找我了。”
“死胎?”
林玉娘皱眉,“我给你开的药你都喝了吗?”
若若心里恨她入骨,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怯生生地点头。
林玉娘一腔怨气,却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亲自上前给她把脉。
“你刚生产完,谁撺掇你千里跋涉的?”
“我…… ”
“你还年轻,若是好好调养,将来一定会有孩子。让你这么一闹,身体虚透了,如何还能再有子嗣?”
若若张了张口,想要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孔临安本就不大相信林玉娘会下毒害通房的孩子,见她一身风尘,还先给若若把脉,不由得愧疚悔恨,这几日听多了若若的话,他竟然有些动摇,实在是不该。
想到这儿,他不再去看若若娇柔的脸,沉声道:“你先下去,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没法子,若若只能隐忍着点头。
看着尚且凌乱的床榻,林玉娘再三闭眼,才强压下怒火。
青天白日的,做些事确实不妥当,孔临安脸色也不大好,快速调转了话题。
“你和薛相宜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问完,林玉娘眼睛就红了。
“玉娘。”孔临安意外。
林玉娘生性刚强,轻易不掉眼泪的。
如此神色,必是委屈到了极点。
他把人抱住,没有多问便说:“我知道,谣言不可信,薛相宜的医术怎么可能比你高,她给你打下手都不配。你在临州受委屈了,是我不好,让你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势利小人。”
提起医术,林玉娘心中一刺。
被关的这几天她几乎没睡,每时每刻都在回忆薛相宜当日救人的场景。
她知道。
薛相宜是会医的。
说不定,比她更高明。
那张千金方……
不,不对。
薛相宜就算再高明,也开不出千金方。
她无数次对自己强调,本来已经快说服自己了,陡然听孔临安说起,心又有些虚。
不过她没提,擦了擦眼泪,说:“子郁,咱们先去清点物资,时间不能耽搁了,只要我们把这批物资送到,不愁没有来日。”
“好,都听你的。”
孔临安抚了抚她尚有泪痕的脸,满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