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只觉得痛快:“就得这么对他,葬身虎口才好呢。”

    一旁的田青见她俩拿大马路当自家睡榻,亲亲热热的拉着手聊个没完没了,忍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了:“你们俩悠着点,等这趟镖完事了在唠嗑不行吗?从夕阳西下聊到夜幕低沉。”

    红叶听完,反唇相讥:“吆,酒儿你听,我们田大镖师头一次说话这么有文采,又是夕阳西下,又是夜幕低沉的,我们再聊会儿,搞不好他就成诗人了。”

    谢酒儿轻笑一声,放开了红叶的手:“你们要去哪里?远不远,你今晚去我那里住呗!”

    红叶指了指郊区不远处的山脚:“已经到了,在前面卸了货就完事了,我去你那边方便吗?”

    谢酒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横竖我一个人住,你和田镖师都去呗,省的俩人分开了有事不方便。”

    红叶想了想:“那敢情好,今晚就去你那里住,太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要不你随我们先去卸货,回头咱们一起回城。”

    谢酒儿点点头,俩人先后上了马,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庄子,庄子里早就有人守着呢。

    “不愧是镖局的人,真准时,我估摸着两位今晚差不多也该到了,老早你就让人注意门外的动静了,没想到还真将你们给盼来了。”

    门口的老头看到几人过来,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出来一个面容和蔼的老爷子,对着田青二人就是一通寒暄。

    田青拱了拱手:“看您说的,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押您的镖,知道您着急,可不得麻利点儿。”

    “好好好,还是熟人用着放心呢。”

    红叶见他俩叽叽歪歪的气了大半天,悄悄给身后的谢酒儿吐槽:“男人虚伪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田青路上还说这个老头多事呢,当着人面一口一个您,呕。”

    谢酒儿强忍着笑意:“你声音小点,人家听见多不好。”

    红叶耸了耸肩,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钟老,您验一下货,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老爷子气的说着:“你们镖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嘴上这样说,一个眼神递过去,身后的两名伙计已经朝着马车走过去。

    逐个儿的打开箱子查看了一遍,对着老爷子的方向点了点头,老爷子挥挥手:“三位请进,先吃点东西暖暖胃,我让账房先生将剩下昂的押镖费用给你们尽快拿过来。”

    田青看了眼红叶,红叶朝着老爷子的方向做了个揖:“多谢钟老的盛情款待,东西就不吃了,我有朋友在这边,我还急着过去与友人叙旧呢。”

    钟老看了眼身后的谢酒儿,在没多问:“那好吧,稍等。”

    随后对着身边的伙计:“快去催一下,让账房先生快一些。”

    随后几人又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尬聊了会儿,伙计就拿着银子出来了,红叶示意田青去接银子,田青拿到手掂了掂:“多谢钟老,告辞了。”

    老爷子扬了扬手:“保重。”

    卸了货,三人轻松的返回钱塘,谢酒儿看他俩嘴皮干的都快裂开了:“钱塘的饭食有些清淡,不适合咱们宁州人吃,我知道一家酒楼,有咱那边来的厨子,做的家乡菜味道不错,我来钱塘有些时日了,今晚我做东,你们敞开肚皮吃。”

    谢酒儿依旧坐在红叶的马车后面,抱着她的腰,大手一挥一份十分阔绰的样子。

    田青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好意思,天也黑了,我们随便吃点行了。”

    红叶扯着大嗓门子:“你个闷葫芦,除了扫兴,还会干嘛!我们酒儿财大气粗,我今晚要吃最好的,最贵的。”

    谢酒儿一听,越发高兴了,红叶这性子她就是喜欢,人家父亲是总镖头,哪里会缺一口吃的,不过就是拿她当自己人,不见外罢了。

    田青看着红叶一副放飞自我的样子,瞪了她一眼:“首先,我除了扫兴,还会押镖,其次,我的脸皮没你厚。”

    红叶不以为意:“嘁,我就脸皮厚怎么了,你清高,穷的叮当响,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田青似乎被说中了心事,气的再一句话都没说,红叶见状,一鞭子下去,马儿先田青一步跑出去,甩开了一段路才慢下来。

    “酒儿,你知道田青刚刚为什么不说话了吗?”红叶声音里带着颤音,肩膀抖个不停。

    谢酒儿想也不想:“生气了啊!你刚奚落惹人家又穷又没媳妇的。”

    红叶摇摇头:“不是,田青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呀!是被我说中了难堪的事,觉得丢人,不敢再与我争辩下去了。”

    谢酒儿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那你还不赶紧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红叶朝后看了眼,确认田青距离她们还有一段路程才放心:“前段时间有媒婆给田青说了一门亲事,那姑娘年纪小,他又老大不小了,姑娘有点嫌他年纪大,可那姑娘的父母是小商贩,又看上了田青的那一身本事。

    便不顾闺女要死要活的反对,将两人的亲事给定了下来,然后借着田青年纪大了的由头,跟他要了三十两银子的聘礼。”

    谢酒儿想了想:“三十两银子也不多呀!听着没什么不对。”

    红叶一听,冷吸一口气:“我的好姐妹,你财大气粗也不能挺着腰板说三十两银子不多,那是对你不多,普通老百姓别说白面了,一年到头吃不上一碗干饭,顿顿稀粥,三十两银子,对普通人可不是小数目。”

    谢酒儿有点心虚,她来这里没多久,就自己做生意了,饿是挨了,但对这个还真不是十分的有体会:“我看我家饭庄生意挺好的,一时半会的,忘了那是州上。”

    红叶点点头:“你呀,就是财大气粗,能经常下馆子的,自然是有家底的人家,吃不起干饭的人,谁还敢下馆子啊!

    哎呀,让你一打岔,话题又扯远了,跟你说田青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