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
纪凛凛听见动静,知道是霍九霖那个恶徒洗完澡了,
她立马放好手机,快速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装睡。
不然,怕他等下又莫名其妙地跑来吻她。
霍九霖裹着浴袍从里面出来,站在床边。
定定看着床上的那一小坨。
片刻后,他弯下腰,轻轻替她把被子扯开,把她的脑袋捞了出来。
女孩子眉头紧皱,眼睛也闭得很紧。
可睫毛却在轻轻地颤动。
很明显,在装睡。
她第一次从他的庄园逃跑,就是用装睡来混淆他的视听。
那次,他确实大意了,才会没有发现她是在装睡。
主要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她都那样了,竟然还会想着逃跑。
但是现在——
跟她同床共枕过了以后。
见过她真正睡着时的模样以后。
他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这小家伙是真睡还是装睡?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过去,轻轻抚平她紧紧皱起的眉心。
纪凛凛在感受到他触碰后,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啊?
她都睡着了,他还在那里弄她。
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装一装吗?
他摸得她好痒啊。
她的眉头开始轻轻松动。
细长的眉尾也跟着上下浮动。
纪凛凛感觉快要装不下去了。
好像下一秒就要破功了。
纪凛凛,不要动。
继续坚持。
霍九霖看着她坚持不懈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男人的笑声传进纪凛凛的耳朵里时,她心如擂鼓啊。
他为什么忽然开始笑了?
是已经发现她在装睡了吗?
应该不能吧。
她感觉自己装得还挺像的。
还是说,他又想要去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所以才笑的?
此时此刻,纪凛凛觉得内心极为忐忑。
霍九霖的指尖滑过她的眉毛,又轻轻触过她的鼻尖。
最后停在她那柔软、却樱粉樱粉的唇瓣上。
她的这张嘴。
摸上去的时候,真的好软。
跟她的身体一样软。
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硬呢?
怎么办?
好像,有点想让她用这张软软的唇,来给他做点快乐的事情呢。
这么软。
艹!
一定能让他直接登顶。
可是,这小东西应该没那样做过吧?
她古灵精怪的。
会不会故意咬疼他?
想到这里,霍九霖又原地摇头。
笑得很浅。
但他笑着笑着,忽然又抿紧了嘴唇。
面上的笑意也瞬间一扫而空。
她之前交过男朋友。
她给她那个该死的男朋友,那样做过吗?
想到这里,霍九霖脸上忽然爬上了几分冷冽的沉。
“嗡嗡嗡——”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霍九霖起身,走到茶几旁拿了手机。
电话是雷德打来的。
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接听。
雷德率先礼貌地开口,“先生。”
霍九霖语气很不好,“什么事?”
他刚刚被自己给气到了。
雷德听出电话这头的声音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徘徊了。
也就极其谨慎地汇报,“您上次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听见这个消息,霍九霖忽然觉得,刚刚的阴霾心情略有晴空。
“好。”
对面的雷德在听到这个答复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继续汇报详细的进展,
“虽然手续都已经办完了,但按照规定,您和纪小姐的结婚登记将会在市政厅公示两周,以确保没有人反对这桩婚姻。”
“不过这个公示期其实也是走个过场——”
霍九霖直接打断,“让市政厅把公示撤掉。”
“好的,先生。”
雷德应下后,随即开始汇报另外一件事。
“先生,还有一件事。”
霍九霖不疾不徐,“说。”
雷德说,
“您离开罗马前,警察局的局长不是去了一趟您庄园嘛?”
“说针对咱们硬闯大使馆这件事,要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好向大使馆那边交代。”
霍九霖记得这事,“继续。”
雷德点了头,继续汇报,
“警方说,纪小姐那天晚上跑到大使馆,跟大使馆的人说,她在意大利被人绑架了。”
“大使馆那边要求警方针对这件事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霍九霖听完,拿着手机,侧头看向那个还拢在被子里的人,微微勾了勾唇。
他这还成了绑架犯了?
纪凛凛啊纪凛凛啊。
我们现在可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合法夫妻。
绑架?
呵,有趣。
他敛住笑意,对着手机说,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需要来问我?”
“找个替罪羊给他们送过去不就完了?”
找替罪羊的事情,雷德自然是已经想到了。
但至于要找谁做替罪羊,他还是需要来征求一下意见的。
雷德分析道,
“先生,毕竟在整个意大利,能号令雇佣兵的帮派,并不多。”
“除了咱们卡维拉国际,就只有DS国际,塔莫西,还有光荣会有这个能力。”
“以上任意一个帮派,若是给卡维拉当了替罪羊,都会引起对方和卡维拉之间的仇怨。”
所以,他不太确定,“替罪羊,要找谁?”
霍九霖听完,哂笑一声。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这么好的事情,就送给光荣会吧。”
“好的,先生。”
雷德应下了。
他握着手机,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国内几个头部帮派里,就属光荣会,跟卡维拉最不对付。
这次的替罪羊,找光荣会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霍九霖把事情交代完以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侧身看向房间,却发现——
床上的那一小坨好像不见了。
他面色一沉,立刻大跨步迈进房间。
都到这个份上了,纪凛凛你还敢跑?
他走进房间,就看见浴室的门关着。
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昏暗的灯光在水汽弥漫中晕出暧昧的光晕。
一个小小的、若隐若现的倩影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映入了他的眼帘。
霍九霖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腿。
他就说。
她要是还敢跑,是真的不怕她父母遭殃吗?
原来刚刚她在床上说她想洗澡,是真的想洗澡啊。
还挺乖。
他看了眼沙发上,原本叠放在上面的那套女士衣服被她拿进去了。
又侧头,远远看着那个磨砂玻璃里微微晃动的人影。
那小小的人影乌发如瀑般散下,几缕湿发紧贴着白皙的脖颈,水珠顺着那优美的曲线蜿蜒滑落。
玻璃后的女孩浑然不觉有人窥视。
素手轻抬,指尖沿着手臂缓缓划过,带起串串晶莹的水珠。
随后,那只手又漫不经心地伸向颈后,轻轻解开自己的衣服。
隔着玻璃。
他看着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再缓慢地解开了内衣的暗扣,挑着肩带,把内衣脱了下来。
再弯腰,脱下了内裤。
她全部的动作,全部的轮廓。
朦胧却又清晰地被他尽收眼底。
微微侧身时,还露出一小片光洁如玉的后背。
肩头随着她慵懒的动作微微耸动,像是在舒展着这一夜的疲惫,又似是一场无意的撩拨。
霍九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吞咽下一口干涩,呼吸也骤然急促。
虽然她体型小小的,但身材倒是不错。
他的手掌并不小,可好像,他一只手都握不完。
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极力克制着自己紊乱的心跳。
刚刚好不容易安抚好的野兽又开始叫嚣起来了。
身上的浴袍领口不知何时已微微敞开,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
平日里清冷禁欲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层薄红,双眸紧紧锁住那扇磨砂玻璃。
似是要将这撩人的画面刻进心底,却又不敢有丝毫逾矩。
只能煎熬地坐在那里,沉沦在这禁忌的诱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