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在医院醒过来的。
是路人把她送到医院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起来看手机，乱七八糟的消息一大堆，有公司江周致发来的消息，也有秦媛媛发来的，最后一条是厉战廷的，让她接电话。
周晚撑着身子起来，照了照镜子，自己半边脸已经肿了。
她一动嘴都疼。
她给厉战廷打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来一趟会所，我有个活动需要女伴。”
周晚也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我参加？你的女伴不是陆瑶心么？”
厉战廷那边沉默了，他用了一种很委婉的说法，“瑶瑶她不适合这种场合。”
这就很令人耐人寻味了。在这个圈儿，都知道陆瑶心是厉战廷对外公开的女友。
而厉战廷偏偏让她去。
意味很明显，这个场合很特殊，也许是那种乌烟瘴气的场所。
周晚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准没有什么好事。
她没有再问。
她是厉战廷圈养的金丝雀，她如果反抗，厉战廷会把她捏得渣都不剩。
周晚按照厉战廷发过来的地址，赶到了这边。
她甚至都没有喝上一口水，在医院醒来就直接赶过去了。
早就有化妆师准备好了一切的服装。
就等她过来了。
化妆师看她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还关心地问了一句，“小姐您的脸怎么了？”
周晚只好解释，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不过随后化妆师说不影响，化妆师递给她一个面具，让她戴上。
化妆师递过来的衣服很暴露，看起来不像是出席宴会的衣服，“这个衣服是不是拿错了？也太暴露了吧？”
裙子开叉都开到了大腿根了。
只要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很容易走光。
化妆师反问，“这是上台跳舞的衣服啊，没有错啊。你待会儿不是要上去跳舞吗？”
周晚心里一沉，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跳舞了？
化妆师看她一脸茫然的神情，“他们没有给你说吗？待会儿你要上去跳舞的。这个是跳钢管舞的衣服。”
周晚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怪不得厉战廷说陆瑶心不适合来这种场合。
她咬紧牙关，打电话给厉战廷，“我不想跳，可不可以？”
厉战廷冷声道，“不可以。”
她的左半边脸还火辣辣的疼，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厉战廷的工具人。
“来参加的都有些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让我跳？我不是专业的舞蹈演员。”
厉战廷已经和一群西装男入座，“他们来自沪城，把他们哄高兴了，以后你的日子才好过。”
周晚听着心都逐渐凉了凉，“是你的日子才好过吧？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想跳。你自己去找别的演员吧。”
厉战廷沉声道，“你现在在哪儿？”
——
周晚坐在化妆室，直到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声厉总好，周晚的脊背僵直。
“你们都先出去，我单独和她说会儿话。”
周围一杆子人都匆忙放下自己的东西，从化妆间出去了。
厉战廷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仔细端详她的身体。
她脱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的高领毛衣。
他的手落在她的瘦弱的肩膀上，厉战廷透过镜子看见她的脸是肿的。
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反倒是手掐住了她的腰，他眯了眯眼，“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人看上了你？”
腰部传来疼痛，她疼得不禁弓起了背，低哑着嗓音说，“谁？”
厉战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好跳，跳好了，你会得到奖励。”
厉战廷的眼神中很是冰冷，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晚皱眉，抓住了他的衣袖，用柔软的语气求他，“我可不可以不跳？找一个舞台演员很容易的。我身体不舒服，你看我的脸都肿了。”
换做是平常，这一招是很管用的。
厉战廷至少会关心一句，她的脸。
今天他什么都没有关心，而是表情冷漠地扫过她的侧脸，手一把捏紧了她的下巴。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物品，“周晚，我让你跳你就必须给我跳，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地下情人，你觉得你有什么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话说的是事实。
赤裸裸地说出来，语气让人很难受。
周晚忍着下巴处传来的疼痛，哑着嗓音说，“好。我跳就是了。”
她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换上了那件裸露的衣服。
她光滑的脊背和腿都暴露在外面，穿上之后，她的腰本来就很细，裙子是收腰的设计，这样就显得她的腰更细了。
她整个人白得发亮。
有的时候，遮遮掩掩的布料却显得更加引起人的欲望。
化妆师看她穿出来，不禁赞叹，“您的身材真好。待会儿台下的那些男人恐怕都把持不住啊。”
周晚的眼神逐渐冷了。
她被迫上台。
台下坐了好几排的男人。
他们西装革履，一副精英的样子。
在她出场的瞬间，全场的灯光都暗了，舞台的灯管聚焦在她的身上。
尽管她看不清楚那些男人的神情，可是她能够感受到他们那种看向自己贪婪的视线。
音乐响起，周晚踮起脚尖，手搭在冰凉的钢管上面，开始跳。
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跳，她只是小的时候学过一段，凭着记忆还有对音乐伴奏的熟悉，她开始跳。
跳得浑身发抖。
本是寒冬的天气，舞台上开了暖气，她还是觉得好冷。
从外冷到里面。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跳了多久，等到音乐结束之后，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周晚感觉自己低血糖了，她眼前冒金花。
虚弱地撑着身子向台下弯腰。
等到她下台，那些男人朝着她涌过来，和她搭讪，笑着递出了自己的名片，面具之下地周晚神情紧张，脸色惨白。
她只好一眼不吭地接过来名片，挤出微笑，“谢谢。”
然而捏在手里的，却并不是名片，她回到化妆师，取下面具，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她看清楚了，这是厚厚的一沓银行卡。
他们给她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