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见厉行回来了，刚好把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倒出来。
“厉行，我怎么说都是你嫂子，你稍微关照我一下，别人能说出什么来？”
厉行好笑地看着她，“我凭什么要关照你？就为了你从来不说我一句好话，还是为了你把我们厉家搅得鸡犬不宁？”
赵曼心虚地撇开视线，急忙狡辩，“你，你可别听外面人胡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什么人我没兴趣知道，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老爸。”
赵曼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从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一把唐刀，又回家把很久没穿的作战服穿上。
没办法，她不想被赶出北山居，更不想死。
厉行没再关注赵曼的事，这些琐碎的小事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而是跟厉弘文谈谈心，“老爸，你说，我们以后的路怎么走啊？”
厉弘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是领袖那边为难你了？”
“也说不上为难吧，就是很不舒服。”
厉弘文沉吟了一会才说：“我觉得吧，这都末世了，能活着就不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老爸，你也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尽力就好，没必要非得逼着自己做到什么程度。人类将来会走到哪一步，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厉行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我从来没想过要当救世主，我最开始只是想能跟你一起活下去。”
厉弘文拍拍他的肩膀，“你最近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吧。”
“嗯。”厉行点点头，起身去见都灵。
杜若站在楼梯口等了半天，厉行都没上楼，她心里特别失落。
可是现在，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厉行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谁违背了他的意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杜若知道自己没有耍小性子的资本，只能安静地等着。
都灵倒是有些意外，厉行是喜欢这里清静，还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她也想不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厉行一直待在都灵的别墅里，门都没出。
当然，外面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领袖他们的想法和行动，他都了如指掌。只要不太出格，他就当做不知道。谁还能没点私心？何况是坐在那个至高位置上的人。
只是，如果他们知道，厉行可以感知到他们的一切行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北山居外又出现了五级丧尸，被北狼团消灭了。
这些是大事，也可以是小事。
厉行悠闲地喝着红酒，吃着都灵烤的并不太好吃的牛排，日子过得竟然有了那么一点烟火气。
可平静的日子总是不能过太久，这一次打破平静的是雪月。
她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厉行了，感觉生活了无生趣。
于是，直接冲上门去。
“厉行，你都不出去救人了吗？不杀丧尸了？总要抓点变异兽回来吃吧？”
厉行无奈地看着她，“你原来一个人待在小镇上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爱热闹啊。”
“我那时候是没见过热闹，现在见过了怎么还闲得住？走，出去玩。”
“不想去，我现在就想摆烂。”
“厉行，你堕落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去拯救，等着你去保护呢，你怎么能躲在这里偷懒呢？”
“没有我，他们也能活得很好。”
“有你，他们能活得更好。”
“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过得好，出去拼命？”
雪月歪头想了想，“开始的时候我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因为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去拼命，这不是傻吗？
可是，我看了这个之后，就觉得你做的是对的。”
厉行懒洋洋地看向雪月的手机，上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一群人正在对着一个牌位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是在干嘛？”
“我问过这个老婆婆了，她说是在给你立长生牌位，大家都香火供奉，能给你积功德。”
厉行不置可否，“这你也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发自内心地感激你，认为你好。”
厉行撇撇嘴，“我干嘛在乎别人认为我好不好？”
“你如果不在乎会躲在这儿吗？你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所以你才丧气。”
厉行竟无言以对，怎么感觉碰上小学政治老师了？
“我哪里躲了？我是休息，休息你懂吗？”
雪月看跟他说不通，直接拉住他的手瞬移到一座山上。
厉行抬起眼皮向山下看去，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正被驱赶着开采金矿。
矿洞里每次引爆都会传来惨叫声，那些受了伤的矿工会直接被赶出矿区，任其自生自灭。
他们伤口流出的血，很快就会引来丧尸，根本没有活路，只能成为丧尸的盘中餐。
万幸没有受伤的矿工日子也不好过，动作稍微慢点，就会被踹一脚，或者被扇耳光。
雪月盯着厉行，“你就说管不管吧，不管我们现在就走。”
厉行真想掉头就走，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他的脚却好像被钉了钉子，怎么都挪不动。
“该死。”
厉行暗骂一句，还是向山下走去。
矿区巡逻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一个个端起枪，对准他的脑袋。
“干什么的？再往前走开枪啦。”
厉行知道他们也就是吓吓人，不敢真的开枪。
一旦枪响，会引来大批的丧尸，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我要见你们总负责人，谈笔买卖。”
“你有什么买卖谈？先说说。”
一个小头目嘴里叼着一根草棍，歪着嘴问。
“我有黄金，还有食物，你们要什么？”
说到食物，几个人都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们虽然被选出来管人，可也不是顿顿都能吃饱。
实在饿急的时候，他们会把那些受伤的矿工直接吃掉。
只是，这件事几个人心照不宣，谁也没公开说过。
知道这件事的人也都被他们处理了。
那个小头心动地问：“你的食物在哪儿呢？”
厉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告诉你了，你还能让我活着吗？”
小头目讪讪一笑，“说吧，你想怎么谈。”
“我想要那些人。”
“艹，你是想死。”
小头目认为厉行就是来找事的，立刻拉开了枪栓上的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