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羽。”

    唐枝本在屋内看书的,可趴在她脚边的狼崽突然冲出去。

    她赶紧将书给放下,追出去。

    外面,祁璟已经来到了院中。

    他微微颔首:“我来解毒。”

    唐枝这才想起,又到自己和他约定解毒的日子了。

    近来要忙很多事,差点把他给忘了。

    “随我过来。”

    她朝偏房走去。

    这两日,她让林清帮她把旁边的屋子给收拾起来,专门用作她的药房。

    到了屋内,祁璟将一个匣子放在桌子上。

    “诊金。”

    闻言,唐枝愣了一下。

    他这个诊金竟是来一次给一次的。

    不过,没有人会嫌钱多。

    所以唐枝也没有推辞,只是说:“坐下,脱衣服吧。”

    虽已经是第二次了,但听到唐枝这话,祁璟的脸色还是有点不自然。

    不过好在他戴着面具,倒是可以把他的不自然给遮掩住了。

    找准其中几个穴位,唐枝快狠准将银针给扎下去。

    还挺疼的,祁璟闷哼了一声。

    “疼吗?”唐枝问道。

    祁璟摇头:“还行。”

    将银针扎好之后,唐枝又继续帮他把脉。

    “脉象逐渐好转了。之前我让你准备的药材,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晚些时候我再送过来。”

    那便好。唐枝松了一口气。

    原计划凑齐药材是最难的,现在他既能把药材给凑齐,那就好办了。

    “我要给你放点血,你忍一下。”

    唐枝说完,便用匕首在祁璟的手指上割了两刀。

    祁璟刚流出来的血有点泛黑。

    唐枝全程专心在观察,感觉差不多了,她才准备给他止血。

    但看了一眼周围,才发现自己没准备止血的东西。

    她只好把身上的帕子给取下,绑好伤口。

    她这帕子上面没有任何刺绣,用来包扎倒也合适。

    “你这个毒要忌酒和忌欲。”

    唐枝在忙活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他一些解毒的忌讳。

    祁璟浑身一僵,他别开脸,声音莫名别扭:“我不爱饮酒,也……也没那个。”

    “没那个?什么意思?”

    唐枝已经转身回头去记录祁璟的血液变化。

    她需要将他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才好确定下一次该如何治疗。

    她脑子里想着的是记录的事,没太听清楚他的话,所以现在追问了一句。

    祁璟更加不自然了,他回头,深沉的眸子看着她的侧脸。

    最后他低声说:“不用忌欲,我,我……”

    “嗯?你……”唐枝回头,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郑重地说,“虽说你的脉象是比一般人要强健有力,看得出来你以前经常锻炼。但你终究是中毒了,所以在床笫之事上还是得多注意一点。”

    对于这种事,唐枝说出来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

    毕竟她跟随何氏当游医的那些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祁璟眉头都要皱死了,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他还想解释。

    可唐枝却严肃道:“我还要再听你的脉象,你不要说话。”

    就这样,祁璟憋着一肚子的话,看着她给他把完脉,然后又在他嗓子眼的位置施针,他全程都无法张嘴。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唐枝手指都要麻掉了。

    她将银针都给拔出来,她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疲态:“可以了,你中毒已久,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这是新的药方,你回去按上面的医嘱做就好。”

    “嗯。”祁璟应了一声。

    他将衣服给穿好,方才憋着的话想说出来,但看她满脸疲惫的样子,他又不想影响她。

    直到他都拿着药方走出去……

    不行,还是要解释。

    屋内,唐枝准备把东西收好,然后休息的。

    谁知道突然门口传来动静,她回头,便看到祁璟像是一根木柱一样站在那里。

    他严肃地说:“我说我不需要忌欲,是因为我没有过那回事,不需要。”

    说完,他转身就走,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屋内,唐枝和狼崽面面相觑。

    一人一狼都有点懵。

    他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打开桌子上的匣子,唐枝都吓了一跳。

    因为一整个匣子装满了银票,而且压得结结实实的。

    唐枝瞬间喜笑颜开。

    她揉了揉狼崽的脑袋,笑道:“银羽,你爹还挺大方的,希望他多来。”

    大方又不惹事的人,她能不喜欢吗?

    到了外面,祁璟迅速上了马车。

    里面,白予澈和席临川都在。

    “身体感觉如何?”

    按照原来的情况,祁璟现在应该身体衰败很严重的,所以他们难免担心,心里也祈祷唐枝的医术真的可以救他。

    “本王现如今已经不会不知不觉昏迷了,她的医术很厉害。”祁璟淡声解释。

    那就好,对面的两人长松了一口气。

    “她这是又给了药方吗?若不然我看看有什么药是需要我去找的?”

    白予澈看到祁璟手里又拿了一张纸,他就想拿过来看一看。

    见状,祁璟迅速将纸给放好。

    他板着脸说:“和以前的药材差不多,无需再看一遍。”

    是吗?

    白予澈和席临川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写满了怀疑。

    不对劲,祁璟似乎有点不对劲。

    那纸上难道还有别的内容。

    祁璟的薄唇抿得死死的,攥着那纸的手掌心都出了薄汗。

    他方才扫了一眼,发现她居然将医嘱都给写上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解释,她有没有听到。

    “先回府吧。”席临川提醒外面的苍术。

    “祁璟,你让我们的人盯着沈家。方才有暗卫传来消息,沈铎辞又入宫了,他似乎想求皇上给他与唐凝赐婚。”白予澈出声提醒。

    此话一出,席临川先表达疑惑:“可他不是和唐枝有婚约吗?”

    “虽说唐枝的户籍不是落在唐家,但很多人都没意识到,和沈家嫡子有婚约的并不是唐家女,而是唐枝。”

    “这门婚事是先皇指定的。当年先皇还在位的时候,格外看重唐、沈两家,为了削弱其他世家的势力,故而指定这两家联姻。若是楚月荷那一胎生的是女儿,那就嫁给沈家嫡子。若是儿子,那就要娶沈家嫡女。”

    “什么?”

    听完席临川的解释之后,白予澈声音和脸色都变了。

    “我只知道唐枝和沈铎辞有婚约,我以为这是他们两家定下的,想要解除很容易,谁知道还牵扯到先皇。”

    席临川摇头解释:“这件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我家老爷子当年也在现场,故而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