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楼家和徐家要因为孩子们的婚事变成亲戚,庭悦忍不住向徐二打听自己将来的新嫂嫂。
奈何徐家子女教养讲究男女有别,女孩子们都在家中女学读书,徐二与自己的庶妹也不是很亲近,只说她的闺名叫徐缓,与那位特别爱写话本子的徐家嫡女的关系倒很不错。
徐二突然脑子开了光,饶有兴趣的说道:“你我家中兄弟姐妹成了亲,以后也算一门亲戚了,楼小三得叫我一声我化鲤哥哥。”
“你可拉倒吧还化鲤哥哥,加冠都好几年了,明年操办完你家缓妹子的婚事,你再躲也躲不掉的。”陆流徽和徐二混的熟了,笑骂一句。
庭悦充满同情地看了眼大龄青年徐二徐化鲤:“自打徐二夸下海口说不考中举人不娶妻,母亲说徐夫人一日要拜三次孔夫子,这回无论你会试中与不中,都得回家被你母亲拉去参加姑娘们的赏花会吧。”
徐二被庭悦说中,脸红了红,故作冷静地回去看书。
不过,徐缓和大哥哥的婚事和和美美地定下,因为两家都有子嗣在准备会试,婚期选在了来年初夏。
庭悦每日早出晚归的,想见到这位新嫂嫂,要等他们成婚以后了。
我朝会试分两榜,甲榜最多选十五个人入殿试,乙榜嘛,选,至多也就十五来个人,赐进士出身,然后想做官的去吏部报到,学习一到三年,通过吏部考核后才能做官。
在京城官学读书有个好处,你的先生就算不是考官也会和你的考官相熟,我朝还不流行糊名字,或者直接让人誊抄考生试卷的做法,阅卷官员评卷,不仅要看这位考生的文采,也得看这位考生的门第,出不出名,有没有社会影响力。
观来说,庭悦不用担心自己的名次,只要她这次会试考够及格水平,就算她在乙榜也会被考官拎到甲榜去。
因为女皇实在太需要一个和她当年一样年少便天资突显,男子都自叹弗如的女才子来巩固自己的政权。
要是自己登基数十载,女科兴了这么年都没有几个出色的挑出来,史书里头一定会说:像女皇这种的,千儿八百年才能出一个,其他的你看看,无论文科武科都没有出挑的女子出来,可见女人怎么样都比不过男子的。
当然,压根没有站在上帝视角来看的楼修远和他的未来亲家徐锦生一样,这些天都忙不迭地给那些文人名士送送画啊鸟啊。
听说本次主考官,国子祭酒常大雅文章隽永,品味和应怀差不了多少,下了班最喜欢斗蛐蛐,他俩居然亲自去了趟市集,高价买了一个银角的母将军给他送过去。
不知道是钞能力还是庭悦和徐二确实有本事,反正会试揭榜,楼小三和徐二以甲榜第二第三的名次成功进殿试。
本次会试录取的人不多,甲榜十二个,乙榜十五个。陆流徽拿了乙榜倒数第一。
进京赶考的举子,不说有一千起码也有八百,晓得自己中了进士,庭悦没哭,徐二没哭,陆流徽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家先前因为早年清河郡主的那一桩事情,在陛下那边已经很不得脸,如今陛下肯不计前嫌,赐我一个进士出身,我……我自当肝脑涂地……”陆流徽轻易不喝酒,揭榜当日特特意意请庭悦和徐二去酒楼吃饭,醉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庭悦凑过去使劲拍着她的背,一会劝她多吃菜,一会劝她少喝酒,忙得焦头烂额。
什么,庭悦为什么能去酒楼喝酒,因为她现在是进士啦!
进士是啥,进士跟官老爷差不了多少,像楼修远这种考了举人就走制科当官的,平时看见考中进士再走仕途的同僚,就算这位同僚官位比自己低,楼修远也得摆个凳子出来让同僚先坐气气。
进士不仅可免了农税,而且只要家中有进士一人,就能免二十五位男丁的劳役,还有朝廷的粮饷,虽说不多吧,不过只要庭悦吃得少一点,凑吧凑吧就能做一辈子的家里蹲。
徐府揭榜当日已经开始放鞭炮了,楼府没放,本着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美德,楼修远说要等庭悦过了殿试定好名次以后再一起放。
一整个楼府都沉浸在庭悦拿了个甲榜进士的快乐之中。她相当于横空出世的文曲星,站得太高,别人就不大会嫉妒。
不太会嫉妒的人里面不包括孙姨娘。
殿试从不刷人,不过是由陛下给进甲榜的十二人定名次罢了,她又没有什么偶像包袱,就算殿试拿倒数第一那也是全国第十二名,庭悦就如脱缰的野马,都准备逃课了,玩了两天,居然被亲爹强制扭送,苦哈哈地继续上太学。
晚上回家以后他也不管庭悦想不想,吃了饭就去白姨娘那边接受见陛下的宫规礼仪。
因为庭悦备考战线拉的太长,每天下了学就把自己锁在房子里面搞闭关修炼,都快有小半年没见过自家闺女的白姨娘看见她就来了一顿猛亲。
教一刻钟规矩就给庭悦两刻钟的休息时间:
“诶呀悦儿呀,你真是我亲闺女啊,我怎么这么会生,我就生了你一个,你就这么厉害啊哈哈哈”
“我的好闺女,你马上就要见陛下了,你可不要怕,陛下虽看着吓人,其实心里很仁善的。”
“你别管孙姨娘啊,孙雪青就是眼酸,我儿比她儿厉害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她每天还去作弄……”
庭悦听到孙姨娘心里头一惊:“姨娘,孙姨娘又怎么了?”
白姨娘啐了一口:“还能怎么,心比天高眼高于顶,每天去烦自己亲生儿子,大哥儿养在夫人身边十七年了,真以为他认她这个亲生姨娘。”
自打孙姨娘晓得庭悦中了进士,全家欢腾的样子她看得眼发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脑回路,她居然觉得连白姨娘的女儿都能考的比自己儿子厉害,肯定不是我儿子的问题,绝对是楼齐昀从小养在俞氏那边,被俞氏给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