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李幽夜擦着鼻涕。
“少爷,您打了一路的喷嚏,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吧?”李莲英关心的递来手帕。
李幽夜摆了摆手说:“无妨,已经吃过药了,过一会应该会好,你不必太紧张,只是普通的风寒,并非瘟疫。”
一行人于昨日离开了魏县,再骑半日的马便能抵达荥县。
这是小哑巴想要去的地方,李幽夜可不想继续在路上耽搁时间,免得那丫头又跟个望夫石一样看着荥县的方向。
就在这时,小哑巴翻下马车,抱着橙子跑到了李幽夜的马旁边。
“少爷,吃个橙子吧。我母亲说过,感染风寒就要多吃橙子。”
这丫头倒是挺有心的。
李幽夜接过橙子,一边剥着一边说:“明知我生了病,送橙子来也不知道先剥开?”
小哑巴伸手就想翻上李幽夜的马,但奈何身高不够,还是李幽夜搭了一把手才翻了上来。
一上马小哑巴便夺过橘子剥了起来。
李幽夜则是将其抱在了怀里,立马就暖和了不少。
“少爷,张嘴。”小哑巴小心翼翼将橙子喂到李幽夜嘴边。
“好嘞,真甜。”
“对了,你现在话这么多,我还叫你小哑巴,会不会不太合适?要不你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吧。”李幽夜好奇的问。
眼看着已经快要到荥县,继续瞒着名字也不是事,于是小哑巴点头。
“我叫杨隐月。”
“杨隐月?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三步就能朗诵出口的杨家小姐?”李莲英惊呼。
这么说来,李莲英还知道小哑巴的身份。
李幽夜好奇问:“难道这丫头身份很厉害吗?”
李莲英顿时昂起了脖子,一脸自豪的说:“何止厉害呢!十三岁时这丫头想要上京赶考,但女子不可参加科举,于是她便等考试的学子出来,问出考题后自己作答。”
“有人将其作答的试卷递交给了当时的主考官,就连主考官也是啧啧称奇。”
……
李莲英不断讲述着杨隐月的身世,如数家珍一般。
通过他的讲述,李幽夜也算是第一次明白了杨隐月的身份,大梁第一才女。
这丫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还有如此才能。
“话说你怎么会跟着崔氏一起逃离呢?”李幽夜好奇的问。
杨隐月连忙摇头。
“不不不,我不是跟着崔氏一起逃离的,我是自己跑的。”
自己跑的?
“你从兖州跑到了京城?”李幽夜惊呼不可能。
他们从京城出发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还有最好的战马,赶路速度堪比神行太保。
杨隐月靠双腿就这么腿着去了京城,不走个一年半载那是不可能走到的。
“我,我,去年就出发了。”杨隐月轻声说。
还真给她走了一年。
怪不得这丫头之前不跟李幽夜说崔氏一族逃难的事情,原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李幽夜更加好奇她为什么要离开兖州了。
“你难不成是逃婚,所以才要离开兖州?”
杨隐月将脑袋垂了下去,小声说。
“当时有人说一直闭城没有出路,正好皇帝要给太子选侧妃,因此家中就有人想将我送去京城。”
“哦,逃我的亲,可以呀你,没看出来呀。”李幽夜歪着嘴说。
杨隐月脸越来越红,脑袋都快要缩到怀里去了。
但是李幽夜怀里的温暖,又让她感觉特别舒服。
深吸了一口气,杨隐月抬起头解释。
“不仅仅是这样,我父亲去世,母亲独木难支,如果我被嫁去京城的话,他们就可以瓜分我们家的家产,所以我情愿逃跑去京城,也不愿意嫁。”
“这样啊,那你干嘛跑到我府门口?”李幽夜好奇的问。
既然是逃婚,那就不至于跑去东宫啊,这不正好跑到锅里吗?
“我,我,我当时太饿了,也不知道那就是东宫。我去京城也是想着京城有钱人多,我可以先靠着弹琴卖字画为生,等我有了一点钱,再回去见母亲。”
她说的不是很完整,但李幽夜能感觉到她遇到的是什么事情。
这事儿用俗话来说就是吃绝户。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吃得了你的绝户。再说了,我的财产,谁敢吞并?”李幽夜笑着说。
“啊?什么时候是您的财产了?您要抄我家吗?”杨隐月一脸恐慌。
李幽夜突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人身体完美的贴合到了一起。
杨隐月的脸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身子也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嗯……”鼻息间甚至还有轻微的呻吟声。
就在这时,李幽夜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
“你刚才说了呀,要参加我的侧妃选秀,本宫特许你通过选秀。呼……”
话到最后,李幽夜冲着杨隐月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杨隐月身子猛地一颤,立马僵直了起来。
“我,我,我要回马车上,我要回马车上。”
“晚了,别想跑。”
两人在后面大脑,杨真在前面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听到了李幽夜的对话,都会在瞬息间了此残生。
好在四处封城,路上并没有人,只有一些小动物。
杨真将射出飞针杀掉的那些小动物,正好还可以充当伙食。
与此同时,荥县崔氏大宅中。
“合计田产三万亩归崔方所有,房屋七十七间归崔明所有。”
“还有店铺四十五间归崔元所有。”
……
老头坐在祠堂中间打着算盘,周围围满了崔氏一族的成员。
这里面有官员,有仕人,还有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老头的身上,静等着他的分配。
而在老头的身边,坐着一个模样和杨隐月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
看起来年龄也就三十出头,但气质十足。
“老爷子,您这是要把我和我丈夫所有财产都分割了吗?”崔媛轻声问。
老头甚至都没抬起头看她一眼,便冷声说。
“你身为女儿家,膝下也无子,这些东西留给你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