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秦还是执意要带陈心念去买车。
心念拗不过。
心念：“奶奶，你看这天气也不好，柳絮闹得厉害，要不就别出门了。”
最后还是祁愈安开口：“你就陪她去吧，她这鼻子一激动也容易抽抽。大不了看不上咱不买。”
心念不再好说什么。
见她一副默许的样子。
书秦毫不拖泥带水，三下五除二就把kitty睡衣脱了下来，扔在沙发上。
睡衣下面，俨然已经穿戴整齐，考究的贵妇小礼服，连首饰都配好了！
这哪里像是半夜闹情绪跑出来的？分明是早就穿衣打扮好，就等着去带陈心念买豪车了！
心念一懵。
怎么有种……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觉？
两人走了五分钟，就来到了专卖店。
通常汽车4S店都在四环外、汽车城。
然而金华府楼下，红墙根下，是一溜烟的寸土寸金。
全球最奢的那几个汽车品牌，全部都在金华府一条街有展厅。
书秦带陈心念到门口，长辈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心念，北方不比南方，地方大，距离远，东南西北几个场所又比较分散，冬天零下十几度又冷，愈安忙起来可能顾不上你，女人还是有辆车比较方便，能想去哪就去哪。”
“心念，我老姐妹来电话了，你先进去看，喜欢什么就订下来。”
书秦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势示意心念先进店里去。
“快进……喂？你们又去吃下午茶了呀，你们怎么……”
老太太已经去拐角聊天了。
陈心念没打算往里走，但是门口的服务人员眼睛很尖，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这下，她不进去也不是。
硬着头皮踩进那金碧辉煌的展厅，一位年轻的店员迎了上来。
“女士您好，您有预约吗？”
“噢，没有……”
陈心念本来想要等一下奶奶，但是店员已经把陈心念带到了一辆新款车的面前。
“女士您之前的车也是我们这个品牌吗？”
“我之前没买车。”陈心念实话实说。
店员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
“那您是第一辆车就要选我们这个牌子呀！”
店员语气立马有些耐人寻味：“您确定吗？您有没有提前了解过我们这个品牌的价格区间？”
陈心念微微皱眉。
她听出了店员话里的不怀好意。
刚想说点什么，就见一旁又过来一位年长些的店员。
“小何，怎么跟人说话呢？”
“经理，”被叫小何的店员有些随意地叫了一声，“您别过来了，这成交不了。”
听到这里，陈心念已经要怼回去了。
没想到经理先爆发了。
“培训部怎么办事的，把你派来我店里！”
“不想干趁早走人！”
经理说完，立刻转过身，对陈心念点头哈腰道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心念眼角瞥见奶奶走进了店里，直奔她的方向而来。
“心念啊，你喜欢这款新车吗？”
奶奶刚问完，就听不远处又传来那店员阴仄仄的声音：
“喜欢也买不起。”
奶奶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她当了豪门太太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见有人在她面前这么说过话！
“你这个小姑娘，”奶奶马上教训道，“怎么可以这么……”
谁知，奶奶还没说完话，就听“啪——”的一下。
经理一巴掌抡在小何脸上。
这一巴掌声音有些闷闷的，看着势大力沉，直接把员工给打到了地上。
这一下，把书秦也给干懵了。原本要指责员工的话也被打断，没有说出口。
经理打完员工巴掌，马上给奶奶和陈心念鞠躬道歉。
“对不起，书秦女士。”
“是我们培训不到位，我会马上开除她的。”
经理指着倒在地上的小何，厉声道：“自己去人事那里，把这个月的工资结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你敢打人！”倒在地上的小何此时披头散发，情绪激动，“就你还当经理！看人都不会看，成天就知道说大道理。”
“难怪这个店的营业额上不去，今年豪车业绩前所未有地差！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活该你干了十年都升不了职！”
她像是彻底失控了。
“闭嘴吧你！”经理冲上去，指着小何，“我们是干服务行业的，从来都是顾至上，我扪心自问，我当经理的十年时间里每一个顾我都对得起！”
“每次开会我都说，要平等对待每一个人！我们不光卖车，还卖情绪和态度。这是我们的品牌组训！你要是想学那套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去其他店，我带不了你！”
经理说完，小何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垃圾，loser！”
“在店里干到死吧！”
经理听了，伸手就又要冲上去。
还好被别的店员拉住了。
一旁，祁愈安奶奶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心。
“好了好了，”她摆摆手，“算了，年轻人性子冲，一下子改不过来的。”
“训过就可以了。”
奶奶把上头的经理劝住了，然后指了指面前的新款车，道：“还是给我们说一下这辆车吧。”
经理深呼吸，皱着眉头，显得余怒未消。
“书秦女士，您可真有气度，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给您道歉了。”
经理一边颔首，一边语气诚恳道：“今天您看上什么，我一定给您争取最高比例的优惠。”
说完，经理开始熟练地给陈心念和奶奶介绍起新款车来。
从基本配置，到操作体验，到竞争优势，都讲了个遍。
“的确很少有人第一辆车就选择我们这个品牌的最新款。”
“但我们这款，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最新最好的！如果选了这款，那五年内完全不用考虑换车。”
全部说完后，经理还对身边的员工说：“快去把小何叫出来，再对两位女士道歉。”
一听这个，祁愈安奶奶叹了口气。
“算了，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黑金卡，朝经理递了过去。
“就这辆吧，我看各方面都挺好的，八十万，价格也合适。”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的陈心念忽然开口。
“奶奶，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