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眼皮一抬,

    第一个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既不是祁愈安,也不是苗芳。而是一名年轻的江市本地医生。

    陈正家与韩双玉第一个围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我女儿还活着吗?”

    医生:“手术很成功,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那我女儿得得到底是什么病?怎么刚才还有警察过来说他是被下毒,不是脑癌?”韩双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还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池。

    江池有意无意的低下头,然而,两只耳朵竖起来,听着医生的答复。

    医生:“具体还是要听主治医生说,我还有下一场手术,家属先准备照顾病人的东西吧。”

    医生说完,陈正佳和韩双玉都愣了愣。

    照顾病人的东西?

    韩双玉:“糟了,住院都需要什么呀,我可完全没准备!”

    陈正家:“准备什么?没看院士和主任都来了吗?哪里轮的着我们照顾,走了走了。”

    他们可没闲钱给她买补品!

    韩双玉:“可她毕竟是……”

    “走了!”

    华证拿着手术后可能在医院用到的日用品回来时,就看见走廊里只剩江池一个人了。

    华证:“陈心念的父母呢?这就已经走了?”

    江池淡淡:“嗯。”

    华证简直气得要笑了,忍不住就在江池面前吐槽:“这都什么人啊?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母对自己孩子这么不上心的……”

    江池没说话,但心里也认同华证。

    要不是这些年陈心念也一直说陈正家和韩双玉是她的父母,他也要怀疑她不是他们亲生的了……

    华证东西没走,还打算等着陈心念被退出来,好陪她一起去病房。

    结果,手术门打开,只见面色苍白的女人躺在手术床上,人还没醒,却并没有要被推到转移病房的意思,而是被朝着另一个地方推。

    华证:“这是……”

    祁愈安刚完成手术,脸上却没有一丝疲态。他眼眸淡淡扫过华证手里拎着的那些毛巾、牙刷,只说了一句话:

    “我带心念回京北,你准备的这些东西用不上了。”

    华证微出神,直到反应过来后,讷讷地说了句:“好、也好……”

    随后,祁愈安就推着陈心念从两个男人面前掠过!

    等祁愈安都走出去好远了,华证在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华证:“内个……”

    华证看江池:“我们是不是被忽视了?”

    江池扫了一眼华证,同样也没有什么好气。

    上学的时候,这个师哥就对陈心念图谋不轨。

    江池拒绝跟他闲聊!

    “我走了。”临走前,江池还扫了一眼华证手里的购物袋。

    哼,还想靠买日用品博同情,

    有祁愈安那个男人在,哪里还有他们两个刷好感的机会?

    这么没眼力见的人,还想插一脚来抢陈心念,真是越菜越爱玩!

    华证:“哎——”眼看江池要走,华证连忙喊住了他。

    江池回头:“你有事吗?”

    华证看了手里一大袋的毛巾浴巾牙刷……

    “这……好多东西呢,买都买了,要不咱俩分分?”

    江池脸色一黑,黑色高领上的一双眼睛好像在说:你是不是有病?

    江池:“没想到华师兄赚着美金,平时还过得这么节俭?”

    华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他是担心陈心念。所以有点不安,想找个人说说话。

    “……刚才那个医生也没说心念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不过看祁愈安的表情,她应该没事吧?”

    尽管祁愈安在外人面前天塌下来都是一种表情,但既然是他关心的女人,总该有点不一样吧?

    他那么平和,就说明心念应该没事咯!

    华证关心的问题,也是江池关心的,江池深吸一口气:“应该吧。”说完就走了。

    华证一个人拎着超市购物袋站在原地。

    看着江池的背影,华证觉得费解。

    师弟到底怎么想的?照理说,想要陈心念眼睛的也是他,现在希望陈心念没事的也是他。

    可他如果真的爱陈心念胜过自己的生命,为什么又会做那些对不起心念的事!

    华证想起江池做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想冲到洗手池边刷牙!

    真是的,他刚刚为什么要找这个狗东西闲聊?还不如真的在大街上去找一只流浪狗……

    ……

    心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麻醉醒来后,人还要恢复一段时间。

    陈心念学医,因此知道,有时候人全身麻醉醒来之后的症状千奇百怪,是个……很容易社死的时节。

    她之前就有在网上刷到,病人麻醉醒来,有不停放响屁的、还有两边鞋子一边穿的……

    甚至还有大喊说自己是高启强的!

    各种社死状况,病人全麻醒了,家属也笑麻了!

    陈心念也是第一次做全麻,全麻通常有的恶心想吐这些症状她也难以避免。

    除此之外,她隐约感受到自己有一个症状,就是不受控制地冒眼泪!

    就跟泪失禁一样,哗啦啦流个不停,却跟情绪无关!

    陈心念就觉得,

    好、丢人啊!

    而且,她面前还有别人呢!

    床边,祁愈安坐在那里照顾着她。

    祁愈安作为一个执业医生,对患者全麻后会出现的各种生理反应也都是见怪不怪,

    可现在泪流不止的是她。男人居然也真的代入,心疼不已!

    他从床头拿了柔软的毛巾,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她擦冒出来的眼泪。

    “哭什么,嗯?”

    “是不高兴,还是哪里疼?”

    “不哭了好不好,宝宝……”

    陈心念想说都不是……

    尤其是听到那那两个字,宝宝……

    她简直尴尬得不行!她才没那么脆弱好不好!

    可嘴皮子软和得不行,话都说不利索。

    “不、宝宝……”她想说别喊宝宝!

    祁愈安:“嗯?”

    陈心念稀里糊涂地,过了一会,直勾勾地看着祁愈安。

    祁愈安被她这道纯纯的直接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怵,擦试的动作停下来。直到她稀里糊涂开口。

    陈心念:“你、好帅。”

    说完,陈心念:??

    她怎么还胡言乱语?

    祁愈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也是她全麻后的症状。

    居然是可他帅!

    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祁愈安忍住笑,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