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昭的新手机号，只有村里的人知道。
看到是熟悉的村民的号码，以为是有病要瞧，她告别许勉，一边接电话，一边向诊所小跑。
“喂？别着急，我马上就到。”
可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声传了过来。
“池昭昭，我是黎茉。”
她脚下一顿，不知道她想干嘛。
“有什么事吗？”
考虑到她刚经历失子之痛，池昭昭尽量保持情绪稳定。
“我出院了，想跟你当面道个歉，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不必了。”
池昭昭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我就要回欧洲了，可能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我不想这个心结一直都在，所以我们见一面吧？”
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池昭昭卸下心房，反正就是两句话的事儿，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太好了，地点就约在我们上回遇见的那片草地吧，那里可真好看，我们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池昭昭向着约会的地方走去，路上遇见相熟的乡邻，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完全没有村长担心的那样，对她敬而远之。
刚刚许勉对她说的话，已经够让她的心飘飘然了，如今看到村民都接纳她，信任她，池昭昭已经不想再去纠结了。
到了相约的地点，黎茉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她一身白裙，戴着口罩，看起来也瘦了一些。
“你还好吗？”
池昭昭因为心情很好，开场白说的像是朋友间的一句问候。
同为女人，她其实挺可怜黎茉的。
谁知对方回答的语气，却充满攻击性。
“我不好。”
她斜眼看向池昭昭。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吧？池昭昭，你配吗？我的孩子因为你没有了，该道歉的人，是你才对！”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吓跑了河里正打算靠岸的野鸭。
好在现在是午饭时间，这里没什么人，不然池昭昭可能又要多躲几天了。
“冤有头债有主，那天是邱不言推的你，你应该去找他才对。”
懒得跟她废话，池昭昭拔腿就走。
“他不要我了！都是因为你！”
“黎茉，我真不想把事实戳破，这些都是你逼我的。”池昭昭叹了口气，“纵使我忘记了跟邱不言的一切过去，也看得出咱们俩，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她转过身，对上黎茉的眉眼。
“你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你跟我很像。”
最在意的一件事，就这样被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黎茉气急败坏，开始反击。
“池昭昭，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你爸妈是怎么死的？要不要我来提醒你？”
池昭昭身形一顿。
“你十岁生日那天，是为了给你取生日蛋糕，你父母才出的车祸，池昭昭，你就是个害人精，所有人一旦靠近你，就会变得不幸！”
黎茉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个人的距离只剩下半米的距离，她用力推了池昭昭一把。
扑通一声。
池昭昭跌入有些湍急的河水之中，她呛了几口水，不停呼喊着救命。
可却无人来救。
站在岸边的黎茉，不停怪笑，口中喃喃自语。
“去死吧，你死了，这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