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真人打了个冷颤。
先前盈袖说话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加之紧随而至元始的目光，黄龙真人瞬间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他深刻感知到，周围同门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怜悯。
元始自然注意到了黄龙的变化，不由蹙眉，这个弟子，对他的信任度就这么低？
师尊像是那种把你宰了端上餐盘送给师妹的人么。
注意到元始不善的目光，黄龙真人已经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自觉点，洗个澡熏熏香料之类的，别让大家把事情弄得那么难堪，毕竟师徒一场。
就在黄龙胡思乱想的时候，元始回复盈袖。
“咳，师妹，我不吃龙肉，三弟和大兄也没有吃龙的习惯，所以没有准备。”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盈袖点点头。
“真的建议你们尝试一下，很好吃的，等我圈养的小龙长大，到时送给师兄你几条尝尝鲜。”
瞧着眼神十分纯洁天真，语气更为大方的师妹。
元始心底浮现一抹不忍，但瞥了眼自己那都快崩溃的弟子，还是婉拒道：“不了师妹，我已成圣，不好这一口。”
盈袖顿时一副你损失大了的表情。
元始笑而不语，快点接过这个话题吧，黄龙都快哭了，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盈袖师妹，如果吃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论道一番？也让我等见识见识师妹的混元一道。”太清老子这时开口。
闻言，在场众人齐齐打起精神。
他们谨小慎微的聚在这里，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结果看向盈袖，却见其一摆手，“算了吧太清师兄，你们玄门三教修的是仙道，我开天教修的是混元一道，这……道不同啊。”
太清老子眼一眯，“总能借鉴一些。”
盈袖抿了一口灵酿，“就怕两不相兼，道心不稳，走火入魔。”
“那便算了吧。”太清老子还是退了一步。
一众弟子顿时有些失落。
但这时，一直未曾言语的通天圣人再也忍不住，直接开口：“师妹，混元一道真的如此强大，还是说是因为师妹的原因，才有如此威势？”
盈袖听懂了，通天是指她两戟砍死接引一事。
一众人再次竖起耳朵。
“混元一道当然强大了，尤其是对先天生灵而言！我们这些先天生灵出世便法则伴身，可以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好处。”
“这样还不修炼法则，岂不是一大损失？”
“混元一道，都能像师妹这般，混元境便能击败圣人境？”通天不死心，接着问。
“不好说，强大的混元境，击败最弱的圣人境应当问题不大，当然也只是击败，杀死几乎不可能，我不一样，我已经肉身成就混元大罗，杀个圣人不算太难。”
“……”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可反应过来，三清都是一惊。
“混元大罗，肉身成圣！？”元始低呼一声，眼睛都微微瞪大了几分。
“侥幸而已。”盈袖谦逊的回了一句，她有至宝庇身，三清看不出来也正常。
别说众人，三清此刻都有点难受，这家伙说话太气人，修道之人，哪来的那么多侥幸？
通天面色有些惆怅，迟疑，犹豫。
他本身除了上清仙法外，也是有修习剑道的，在转修仙道前，剑道才是主修。
大兄和二人的感觉是什么他不知道，但自从成了圣人，与教派捆绑，而且……总之这种处处受制的感觉他十分不自在，内心甚至曾有一刻后悔。
感觉成了圣人后，反而没有以前那般自在了。
“通天师兄，可还记得当初欠下的一个因果？”盈袖忽然开口。
通天回过神，点点头，笑着说：“自然记得，师妹可是要给我个偿还因果的机会？”
“我看她们二人颇有些眼缘，不知师兄愿不愿割爱？”盈袖的目光落在金灵与石矶身上。
两者齐齐一愣，自己这就被……圣尊看中了？
内心有点欣喜，毕竟直白说叫盈袖圣尊，是因为她是圣人的师尊啊，真要是拜入其门下，岂不是和圣人做师姐妹？
但更多的还是忐忑，毕竟她们没有叛出师门的想法，毕竟截教内部虽然有点乱，但总的来说其实还不错。
她们也享受着圣人名声的庇护。
通天没想到盈袖竟然用他欠下的因果就换两名弟子，如果权衡利弊，两名弟子还掉欠下的一个因果，不亏。
石矶只是外门弟子倒没什么，只不过金灵圣母，乃是他门下四大亲传之一。
沉吟了不到一秒，通天就做出了选择。
“这一点，师妹还是询问她们二人的意见吧，她们若是愿意转投师妹门下，我自没有异议，二人若是不同意，也希望师妹莫要强求。”
“自该如此。”盈袖浅笑回应。
“师尊！”金灵与石矶都看向通天。
“你们自己做主，我不会干涉，同样也不会因为你们转投入师妹麾下而有所不满，若你们真要拜入师妹门下，也算替我偿还了因果，同时了结了你我师徒间的因果。”
若全因偿还因果，通天也是做不到的，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只不过他内心也有一丝丝懊悔，而自己门下弟子已经走了他的老路，甚至还不如他。
眼下有个改变的机会，他也想试试，或者说验证一些什么。
道心，乱了。
见通天如此说，众人都知晓他是真的不介意。
二人一时十分纠结。
盈袖淡笑看着这一幕，用因果换下这二人，是因为落在通天身上的因果对她来说没什么用，真要不用，以后说不定就用不到了，加之看二人顺眼，便直接提了出来。
而且她仔细观察过，这金灵本体并非凤凰，先天道体外貌上都没有丝毫痕迹，意味金灵的本体是一道元气所化，乃是神圣存在。
能作为截教女仙之首，修行资质定然是不差，留在身边做一个持镜神女倒也合适。
而石矶，她其实一开始想的就是把石矶带走，因为她想到了紫霄宫看守大门那两个小道童，不知道要是将石矶介绍给他们，他们会不会高兴。
毕竟大家都是石头化形，石矶的根脚虽然较比昊天和瑶池差了太多，但自己炼制点丹药给她吃，提升根脚，想来差也差不了太大。
二人还在迟疑犹豫，金灵是有点心动，若欠着师徒恩情，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截教的。
但能替师尊偿还因果，也算是她偿还了师尊教导的恩情，这未尝不可。
圣尊收徒的诱惑，太大！
而石矶迟迟没有表态，则纯粹是金灵没有表态，她不敢。
盈袖挑眉，手一划，将案面清空，在一招，各类顶级的灵果灵酿重新铺满桌面。
“吃！”
看着被塞到怀里的黄中李，金灵和石矶大脑宕机，艰难的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