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瞬间,沈翌年眼中的后悔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他猛地抓住林悦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林悦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他强硬的拥抱。
“悦悦,你听我说,他不是阿泽,他真的不是人……”沈翌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泪水瞬间模糊了林悦的视线,她哽咽着,用力捶打着沈翌年的胸口。
“你放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他!”
沈翌年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爱你,悦悦,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不能没有你!”
林悦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他回来的,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听到这句话,沈翌年浑身一僵。
他害怕了。
他害怕林悦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害怕失去她。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推开。
阮斯敏站在门口,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拉开沈翌年,将林悦护在身后。
“沈翌年,你够了!”
阮斯敏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警告,“你赶紧离开这里!”
沈翌年看着阮斯敏,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想要上前,阮斯敏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刀尖直指沈翌年。
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阮斯敏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
沈翌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他深深地看了林悦一眼,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眷恋。
“悦悦,我明天再来,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别墅。
别墅的门再次关上,隔绝了沈翌年不甘的视线。
阮斯敏扶住瘫软的林悦,将她扶到沙发上。
林悦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斯敏……他不见了……他在我面前消失了!”她哽咽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阮斯敏心疼地抱着林悦,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知道,我知道……”她柔声安慰着,“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林悦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倾泻出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巨大的痛苦。
别墅里,只剩下林悦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林悦蜷缩在沙发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断断续续的呜咽从她口中溢出,阮斯敏静静地坐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哄着受惊的孩子。
良久,林悦才勉强止住哭声,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空洞。
“斯敏……他…”
她努力想要讲述林泽消失的经过,却发现自己语无伦次。
“我知道。”
阮斯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我都知道。”
林悦茫然地抬起头,泪痕斑驳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阮斯敏没有解释,只是站起身,拉起林悦的手。
“跟我走。”
林悦顺从地跟着她走出了别墅。
阮斯敏的车子停在路边,她打开车门,让林悦坐进去。
林悦不知道阮斯敏要带她去哪里,但她此刻已经无力思考,只能任由阮斯敏带着她走。
车子行驶了很久,最终停在了一片荒凉的墓地前。
墓碑林立,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林悦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阮斯敏带着她走到两座略显陈旧的坟墓前。
墓碑上刻着“谢父”和“谢母”的名字。
林悦愣住了。
这是我父母的坟墓。
阮斯敏递给她一炷香,林悦机械地接过,点燃,插在坟前。
袅袅青烟升起,在空中飘散。
林悦默默地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祭拜完毕,林悦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解。
阮斯敏没有说话,只是指向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
“你不是想知道阿泽他为什么会消失吗?你看,他在哪里!”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在林悦的耳边炸响。
她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小土堆。
杂草丛生,泥土新鲜,一看就是新翻的。
“什么意思?”林悦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见。
阮斯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简短地说了几句后,她挂断电话,看向林悦。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
林悦不明白阮斯敏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小土堆。
不久,一辆卡车停在了墓地门口。
几个工人拿着铁锹从车上跳下来,走到阮斯敏面前。
“阮小姐。”
阮斯敏指了指那个小土堆,“挖。”
工人们没有多问,开始挥动铁锹,一下一下地挖着泥土。
土块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林悦的心也随着一下一下的挖掘声,越来越剧烈地跳动着。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逐渐将她包围。
越挖越深,小土堆变成了一个小坑,然后是小坑变成了大坑。
林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个工人惊呼一声。
“挖到了!”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
她颤抖着走到坑边,向下看去。
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静静地躺在坑底。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将它抬了上来,放在地上。
阮斯敏走上前,慢慢地揭开了白布。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林悦的眼前。
苍白,冰冷,毫无生气。
是我。
林悦的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阿泽……”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倒在我的尸体上。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坚持,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阮斯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阮斯敏看着林悦崩溃的模样,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知道,这个消息对林悦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可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林悦从我冰冷的尸体上扶起来。
林悦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任由阮斯敏摆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