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让我作呕。
林悦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却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阎王那家伙说孟婆汤起效了,我对林悦的爱只剩下百分之三十。
可笑,曾经我愿意为她去死。
沈翌年来了,西装革履,依旧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他来和林悦商量婚礼的细节。
我竟然主动给他们提建议,关于场地,关于布置,甚至关于宾名单。
林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我知道,她一定觉得我变了。
我确实变了。
“我觉得海边的婚礼更浪漫,姐你喜欢大海,对吧?”我笑着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林悦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沈翌年也附和道:“海边确实不错,我会安排的。”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片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医生建议我多休息几天,但我坚持要出院。
回到家,我善解人意地让林悦去忙婚礼的事情,不用管我。
“你去忙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笑着说,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林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她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
我回到房间,看到林奇正蹲在锁着的柜子前,手里拿着一个小铁丝,试图打开柜锁。
“你在干什么?”我厉声问道。
林奇被我吓了一跳,手里的铁丝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我……我……”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再次问道,语气更加严厉。
林奇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我……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他哭着说,“我以为……我以为里面有好玩的……”
他的哭声引来了林悦和沈翌年。
他们看到我抓着林奇,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林悦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林奇看到林悦,哭得更厉害了。
“姑姑……姑姑……”他哭喊着,“他……他欺负我……”
我松开林奇,看着他哭泣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厌烦。
“我只是看到他在撬我的柜子,问问他怎么回事。”
我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奇指着锁着的柜子,哭着说:“我看这个柜子锁着,一定有什么好玩的……”
林悦和沈翌年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上了锁的柜子上。
“里面是什么?”林悦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一些不要的杂物。”我轻描淡写地说,“准备丢掉的。”
“锁着干什么?”林悦追问。
“怕灰尘弄脏房间。”我扯谎,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奇突然插嘴:“骗人!一定是你的秘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一把将他拎起来,像拎小鸡仔一样丢出了房间。
“以后不许进我的房间。”我警告他,语气冰冷。
林悦还想说什么,也被我推了出去。
“你也出去。”我语气不容置疑。
关上门,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靠在门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真的怕哪天我不在家,有人打开柜子。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
我需要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阎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找个机会把自己埋了,这样也不怕了。”
埋了?
我愣了一下。
然后,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父母埋在老家,旁边还有空地。
我可以把自己埋在那里。
和他们在一起。
永远地在一起。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丝诡异的安慰。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夜很深,很静。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我开始计划。
第一步,挖坑。
第二步,把自己的尸体放进去。
第三步,埋土。
就这么简单。
我甚至开始想象自己躺在泥土里的感觉。
黑暗,冰冷,寂静。
没有恐惧,没有痛苦,没有爱恨。
只有永恒的安宁。
我笑了。
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开始收拾东西。
一些衣物,一些日用品,还有一些……工具。
我需要一把铲子,一把结实的铲子。
我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打开那个上了锁的柜子。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需要尽快完成这件事。
夜深了,敲门声轻轻响起。
我打开门,看到林奇站在门外,低着头,手里捏着衣角。
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声音带着哽咽。
我看着他,心里那股厌烦的情绪竟然消失了。
只剩下淡淡的疲惫。
“进来吧。”我说。
林奇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
“明天……我就不住这里了。”他低着头说。
我走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是你的错。我会去找你玩的。”
林奇抬起头,看着我,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昏黄的月亮。
我开始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上心头。
我需要尽快把尸体带回老家埋了。
第二天清晨。
我醒来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保姆今天休假,林悦和沈翌年出门办事。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走到那个上了锁的柜子前,深吸一口气。
打开柜子。
尸体很轻,轻得像一团棉花。
我把它搬到车上,然后开车离开了家。
我一路向老家驶去。
路上的风景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个漫长而可怕的梦。
到达老家后,我将车开到山上。
这里是我父母的墓地。
我将尸体从车上搬下来,然后开始挖坑。
泥土很松软,很容易挖。
我挖得很深,很深。
直到可以将整个尸体都放进去。
我把尸体丢进坑里,然后开始填土。
我填得很仔细,很认真。
像是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埋藏在这泥土之下。
填好土后,我坐在坟前,看着新堆的土堆。
心里一片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