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架在我前方的摄像机。
就因为这家伙开着，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方子怡的监控中。
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毕竟惹恼了她，她在新闻上添油加醋的抹上那么两句，那新启的形象岂不是大受损害。
我坐回原位，收了收西装外套，抬眸看向了她。
“问吧。”
方子怡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以后，开启了新一轮的发问。
“程总自从跟江小姐离婚以后，身边出现的优秀女人不断，无论是鸿胜的夏霜若小姐，还是新到新启的秦雨嫣秦小姐，乃至于白家姐妹白子薇跟陆清颜，都跟程总有着匪浅的关系。”
“请问在这些优秀的女性当中，谁最符合您对另一半的完美畅想呢？”
方子怡越往后说，我脸上的表情越凝重，倒不是因为她的问题太犀利，而是我觉得她的问题太不尊重人。
眼见我语塞回答不上来，方子怡眼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
她步步紧逼，继续追问。
“还是在程总眼里，她们都有值得留念的地方，所以不敢选出其中一个，得罪了其他人选，以免失了芳心。”
方子怡话里的意思分明在说是我故意钓着她们。
眼见办公室的氛围越来越凝固，方子怡团队的人也没有出来阻止的意思，甚至还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原来他们这种团队也不落挖别人八卦的俗套，是我高看他们了。
见我迟迟不作答，方子怡以为目的得逞，嘴角抹过微不可查的上扬弧度。
“所以，程总还是坚持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在方子怡的逼问中，我从容的悠悠回答。
“我猜她们应该都从来没想过被物化等待选择吧。”
我一句话让方子怡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她幽幽的视线朝着我身后的秦雨嫣看了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此时秦雨嫣脸上的表情应该并不好看，否则方子怡这张脸也不会跟吃了苍蝇一般，一脸的难堪。
“我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方小姐会问出我这个问题，但是我想说的是，可能我跟方小姐看人的方式不同，她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优秀女性，我跟她们也是平等相处的朋友，至于非要在她们中间分个高低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因为我的话，方子怡嘴角微微抽动，连她身后的团队都在难堪的面面相觑。
“方小姐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回过神的方子怡起身，尽量还在保持体面的对着我尴尬一笑。
“今天跟程总的交流很愉快，期待以后我们能有更愉快的合作。”
方子怡转身的那一刻僵了一下，她侧过身想就刚刚的提问跟秦雨嫣解释什么。
可是很显然，秦雨嫣根本没打算给她这个面子。
转身，秦雨嫣装作给我整理资料开始忙起来。
“我送你们。”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我起身对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为了避免火上浇油，方子怡只得对着秦雨嫣的方向微微颔首以后，踩着高跟鞋离开。
我送方子怡到电梯口，提着公文包，方子怡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我。
“程总，刚刚是我冒昧了，几位小姐姐那里，还请你帮我美言几句。”
说话间她的视线还时不时的朝着秦雨嫣的方向看过去。
我跟随她的视线，看向了秦雨嫣的背影。
“你放心，她们都不是小气的人，不过以后这样的问题，确实该三思而后行。”
方子怡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锐气。
点头之间她谦逊的回答我。
“程总提醒得是。”
看着方子怡离开的身影，我的不经意之间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等到电梯门完全合上，我阔步走进了办公室。
左腿搭在右腿上，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点燃一支烟，眼眸中带着打趣看向了秦雨嫣。
“这出戏演得好。”
把文件整理得规矩的秦雨嫣抬眸看我，嘴角掀起一抹冷哼。
“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好在我们配合默契。”
其实按照秦雨嫣的性格，根本不会因为方子怡一句无心的话而小肚鸡肠的给她甩脸色。
偏偏方子怡的话是针对我，所以她只能装作很在意，装作方子怡是说了什么天大的错话。
方子怡本来就不占理，一个秦雨嫣就足够她喝一盅，要是她再冒险把提问给播出去，再加上其他几个要是一起动了怒，方子怡恐怕以后在商界就查无此人了。
方子怡又只能让我过来跟秦雨嫣斡旋，算起来，她还欠了我一个人情。
恐怕以后播出的关于新启消息，她是不敢再添油加醋乱说什么了，说不定还会多美化新启。
“我可是为了你才在她面前坐实小肚鸡肠的人设，这一次，算你欠我的。”
秦雨嫣根本不会在乎方子怡怎么看她，这么说也无非是想在我面前邀功。
我在紫色水晶烟灰缸里敲了敲半截烟头以后，对着秦雨嫣若有所思的点头。
“确实，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你。”
得到我的承认，秦雨嫣躬身，她手肘抵着办公桌，用手托着下巴，窈窕身姿下，双眸跟我越靠越近。
“如果你诚心诚意感谢我，不如告诉我，方子怡那个问题的答案，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秦雨嫣一句话差点让我那口吞下去的烟雾气没吐出来。
我轻笑一声。
“你是怀疑我的人品还是不信我回答方主持的答案？”
见我又把话题给抛回去，秦雨嫣挑眉起身。
“真无趣。”
她手掌握成拳头敲响了办公桌。
“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在烟灰缸里掐灭香烟看着她。
“说吧，你想我怎么还你这个人情？”
秦雨嫣右手食指跟中指有节奏的敲打办公桌的桌面。
美甲摩擦桌面发出咔咔的刺耳声，我下意识的眉心皱了起来。
“我可不像其他人一样，这人情非要欠着等到刀口用，我就是享受当下的人。”
“华世盛贸那家米其林餐厅，今天晚上八点，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