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清一句话像是惊雷砸中我的天灵盖一般，让我浑身的寒毛倒竖。
王以太更是吓得直接把嘴里的香槟喷了出来，刺激的香槟呛得他止不住的咳嗽，以至于他脖颈通红，双颊迅速泛红。
他手掌加速轻拍胸口让自己保持冷静，紧接着他神情焦急的看向了柳婉清。
“柳工，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开不得玩笑的。”
柳婉清扶起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把她手中的文件递到了我面前。
“这是那批药的成分分析，配方里含有对人体有害的成分，尤其是对那些有基础病的中老年人。”
“我们现在得赶紧关掉销售渠道，卖出去的那些趁着还没发货也要迅速退款，趁事情还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翻阅着柳婉清递过来的文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就是因为在金凰奖的颁奖典礼上江怡一句对那些明星的嘲讽，说不试品也不怕连锅端被我听了进去。
所以我联系白子薇给我寄来了一批产品，我只是走流程让柳婉清帮我看一下这批药的具体情况，没想到一试试出这么大的问题。
我合上面前的这份文件，抬头看向了柳婉清。
“你对这份报告的准确度有几分把握。”
柳婉清见我上了心，语气也是更急切。
“程总，请您相信我的专业性，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跟您开玩笑的。”
柳婉清的话给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下了定论。
我掀起眼皮看向了王以太，我瞥到王以太握着高脚杯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我知道他不甘心，可身为合作伙伴，我还是要听听他的意见。
“你觉得呢？”
神经紧绷的王以太在听到我的声音以后回过了神。
“言哥，我听你的。”
我深吸一口气，沉眸，平静的声音随之倾吐。
“关闭销售渠道，已经购买的全部退款。”
“言哥，会不会白老爷子那边他们知道药有问题，就是给我们的一个考验？”
王以太虽然尊重我的决定叫停，可显然他不甘心。
我摇头。
“没这个可能，据我所知，他们那边的工厂正在扩大规模做这批药，如果他们知道有问题，就不会多此一举了。”
“那既然产品有问题，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应该会给我们重新考核的方案吧。”
王以太这个提议也是我抱着侥幸的想法。
“现在就希望白老爷子他们也是这样想的了，怕就怕，他们明知道有问题，还让我们大批量的往外卖。”
我现在只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蒋乐明那边呢，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也关闭销售渠道退款。”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柳婉清很放在心上。
我嗯了一声。
“无论如何都要通知他一声，这是对社会负责。”
我马不停蹄拨通了蒋乐明的电话。
电话迅速被他接通，紧接着那头就响起他阴阳怪气的声音。
“怎么？销量爆发过来耀武扬威？”
我没时间跟蒋乐明拌嘴，直接开门见山。
“我已经关闭了销售渠道，已经购买的我也全部退款了。”
蒋乐明很显然不相信，他愣了，过了十几秒那头才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程嘉言！你在搞什么？兜里钱多了直接躺平摆烂了？那我可要谢谢你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给我。”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蠢货。
“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产品有问题。”
这一次蒋乐明沉默得更久了。
“程嘉言，商场如战场，我只听说过阴谋阳谋，还没见过你这么拙劣的手段。”
真是好言劝不醒该死的鬼。
“话我只说一遍，到时候出事情进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另外，我的话是真是假，你拿一批产品自己找人验一验就一清二楚了。”
话说到这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蒋乐明这种人一直跟他浪费口舌也是无用之争，只有把态度拿出来他才会看出其中的端倪。
送走柳婉清跟王以太，我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拨通了白子薇的号码。
现在他们那边应该是晚上正该休息的时候，可这件事情拖不得，我只能冒昧打扰了。
“喂，哪位？”
白子薇惺忪的声音隔着网线传过来，我手指敲打着落地窗的玻璃。
“是我。”
我不知道白子薇这么晚听到我的声音是什么心情，我只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紧接着她清醒的声音随之响起。
“程总，这么晚打电话的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经过沉淀以后，我声音还算平稳的通知她。
“你们让我们销售的那批药有问题，所有下单的户我全都全额退款了。”
白子薇应该瞬间清醒了。
“不可能，我们出厂的产品都做过严格测试的，不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其实柳婉清告诉我这个结论的时候我也不敢信，可我相信柳婉清不会骗我，而且我相信她的专业能力。
我深吸一口气，也知道话说出口，如果产品真的没问题，也就意味着我彻底失去了跟白家合作拓展海外市场的机会。
“我相信旗下员工白纸黑字的报告，如果这次她的判断失误，我也认了。”
白子薇又陷入漫长的沉默。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会把这件事情上报给爷爷。”
挂断电话，我头抵着落地窗，握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一股无力感蔓延全身。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夏霜若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我把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瘫坐在沙发上，仰头靠上靠背，抬手按了按眼角的位置。
没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夏霜若把今天晚上这一顿当成了庆功宴。
她转过头看我，一脸担忧的疑惑。
“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似的。”
我泄气的声音缓缓响起。
“白老爷子那批产品有问题，我全都退货了。”
夏霜若因为太震惊，手中的锅铲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意识到她的反应可能会给我带来消极影响，于是她迅速把锅铲捡起来放在了案板上。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